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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鬥去,把看似憨直的康安鬥成了狐狸一隻,不過福恆的阿瑪福慶就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覺察到永炎的注目,永銘依舊臉上保持著嘴角的笑意,高興福恆的成長,也覺得惆悵,情字總讓人太莽撞,放下這個情字,任憑是誰都會披上偽裝變成扎人的刺蝟,圓滑如狐——

他和康安算是已經真正地走到盡頭了,只是這盡頭,怎麼沒有一絲釋然,反覺得落寞又孤寂,活著,難道就是為了這麼偷偷窺望嗎?

第五章:散席

微醺的夜,皇上揮揮手,說了一聲“散了吧!”

群臣匍匐跪安,等皇上離開,方才緩緩起身,三五成群的各自離開。

永炎起身時,許多人向他示意,又都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出去,自上次皇上暗指有許多大臣私下與皇子交接,圖謀為何後,他們這群皇子身邊頓時門可羅雀,除了永銘——

他已經脫離皇位繼承人之列,他只能坐在親王的位置上,一世為臣。

永炎想邀福恆同出,他以為只有初來乍道的福恆不會有這顧忌,但他錯了,福恆是第一個對他點頭,不等他會意,就被其他福家舊部簇擁著出去的人,一時間,永炎忽覺得落寞,

永炎忍不住轉頭看永銘,永銘似乎微醉,正被人扶著從座位上起身,那張白瓷般的臉依舊是看不出情緒的笑容,這個最親近的弟弟,如今也只剩一個看似客套的殼。

永炎有些悶,在侍從的簇擁下邁出殿,迎著入夏的冷風踩在皇城的石階上,抬頭只見那飛簷上的月,似鉤。

舉目四望,入夜的皇城似乎不再是兒時仰望的四角天空,一盞盞大紅的燈籠像無數窺探的眼在審視,在密謀,在等待……皇城就像一個兒時最美的夢,夢的背後是君臣,是主子奴才,是生與死的暗搏。

累,一個人仰望著,永炎覺得好累。

尤其是一個人面對著朝中人心的暗潮洶湧,孑然一身來去,永炎總覺得滿身疲憊,多想能借誰靠一下喘息片刻,只是朝堂之上,誰又是他永炎可靠的人呢?他永炎出生卑微,無所依靠……生來就只有去爭——

不由己,皇子生來就不由己,子憑母貴,尊卑、愛恨、情長皆不由己……恨自己是皇子,但不是皇子,他永炎什麼都不是——

“你不努力就一輩子,只能像額娘一樣被人踩在腳下,一輩人被人嘲笑、欺凌。他們只會說。你的額娘只是這皇城裡的洗衣女人……”

永炎揉揉額際,抬眼重看皇城,他兒時就發誓,終有一天要他站在皇城的最高點,讓別人不敢再嘲笑他的出身——路已經至此,他已經沒有退路,失去永銘的信任、被康安排斥又如何?得到皇權就能得到一切,包括所愛……

看著永炎消失在大門處,福恆從暗處走出來,低著眼,他沒有醉,只是入夜的皇城總有些他似乎遺忘了,卻沒有丟開的心緒在縈繞,讓他腳步緩慢想要捕捉。

他是在這座皇城長大的,每次進宮,每次他去給皇太后請安,總覺得這裡有一抹屬於家的記憶,而這記憶被迷霧籠罩,藏在了波譎雲詭的人心之後,他很急切地去尋找,卻只能在這入夜的皇城捕捉、等待每一絲熟悉。

夜很冷,奴才們過時總會上前請安,詢問是否醉了,要攙扶嗎?

福恆只是搖頭,他只是裝醉,他只是在等那個短短几眼就扣住他心的人,他想問:我們相識嗎?我們好過嗎?我們……我可曾……愛過你?

一步挪作三步搖,福恆窺望的眼,回望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看著那邊的門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要等的人卻還是沒出來,月色如此慘淡,又寂寥,到處都是藏著的迷霧,他福恆喜歡他,因為……他像家的感覺。

就在福恆要走完所有臺階時,怡親王才姍姍出來,福恆停住腳步要尋個機會說句話,只是一轉頭看清怡親王身上還扶著一個人時,雀躍的心就冷了,怡親王懷裡的人那是喝醉的十三皇子,據說是怡親王的同母的胞弟……

那才是怡親王的家人!

“為什麼……為什麼……”

十三皇子一路喃喃私語,被怡親王與侍從架著一路下了臺階,揚長而去。

福恆站在臺階上靜靜地看著,一直看著永銘的身影消失夜色裡:怡親王連一眼都沒看他,明明只有咫尺的距離。

福恆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望著已經漸空的石階,握緊拳,明明他們擦肩時,他們之間只是一伸手的距離,他期期艾艾等的人就這麼擦肩而過了,甚至、也許根本就沒看見!他就走了……

永銘自然是看見了福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