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殿下欠了欠身,微微一笑。
即使她知道自己現在微笑起來絕不會太美。
果然——
程越聳了聳肩,毫不客氣地說:“呵呵,果然還是我家這位最最漂亮——親親,怎麼辦?見過你,我再也不要看其他女人了。”
明明知道身邊這位人的手法很幼稚,但是此時此刻,周楚澤還是忍不住捧場地微微彎了彎嘴角。
他一笑,更是美得晃人眼,又讓人移不開眼。
他甚至搭了腔:“既然如此,你還看其他女人做什麼。”
聲音清冷,偏偏又細細勾著人心。
在場的人不得不承認,有這樣一位尤物在身邊,的確是不需要看其他的女人了。
“嗯,我真的不看別人啦。”程越笑眯眯道。
好戲演到恩愛盡顯,氣氛在此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陸風和氣得說不出話,陸長亭亦是尷尬,這時他身邊的飛星門華玉卻是舉杯站了起來,態度斯文,眉眼含笑:“既有如此的佳人在場,怎麼能不敬上一杯?”
周楚澤抬眼,斜斜望去,對上一雙燦爛黑眸。呵,真的是演戲演得入迷了,竟沒有仔細看看在場都有什麼人。
他抬手,兩指提起杯子,忽然道:“女兒紅?”
老管家笑道:“正是五十年窖藏的女兒紅。”
周楚澤點頭道:“好。”
華玉衝他舉了舉杯。
周楚澤嘴角扯開一個豔麗的笑,笑如一個真正的絕代佳人,一飲而盡。
第13章 濁酒行(七)
宴席結束地很快。
酒足飯飽之後,自然是不歡而散。
三人率先告辭,走在小道上,阿甲跟在最後面,前面有個小廝舉著燈引路。
“啊,武林盟主什麼的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我看那個姓陸的臉色都青了,還是一點脾氣都不敢發……還有那個女的,她今晚肯定沒吃飽吧,好像小爺欺負她似的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程越喋喋不休,他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精神正佳,又自覺表現良好,搖著尾巴想要周楚澤表揚。
周楚澤時不時嗯一聲,自從敬完那杯酒之後,他又變得冷冷的,生人勿近。
阿甲凝聲成線,傳音入密:“你認識華玉?”
“不。”
阿甲冷笑:“你說謊。”
周楚澤看著他,淡淡出聲道:“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華玉?”
阿甲一愣,忽然發現眼前的周楚澤靜若處子,人比花嬌,若非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一個清冷俊秀的男子可以易容成這樣。
既然周楚澤可以,那麼為什麼其他人不可以?
難道,與陸長亭同行的並不是真正的華玉?
那又會是誰?
程越摸不著頭腦:“啊?那個華玉怎麼了?”
反正事不關己,阿甲想了想,道:“皇子妃不認識華玉,屬下過去走江湖的時候卻對那人有過幾面之緣,所以認識罷了。”
程越覺得那個華玉雖然看上去很斯文有禮,但是長得也不見得如何英俊,而且年紀看上去約有四十了,實在構不成威脅,也不問為什麼忽然說這個,很快拋在了腦後,繼續喋喋不休的說自己的。
※
問柳山莊待客周全,百年積累下來,自然財大氣粗,吃穿用住,晴閣中什麼東西都不缺。
夜半。
眾人都已經入睡了。
周楚澤早早沐浴完畢,裡衣外披了一件素色長衫,簡單地挽了黑髮,坐在窗邊煮酒。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壚。
仍是女兒紅,投入二三青梅。
香氣四溢。
風起,吹散酒香。
周楚澤倏地抬眸,不知何時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男人。葉逐塵仍是華玉的模樣,笑得斯文得體,風度翩翩,朗聲道:“在想什麼?怎麼出了神?”
周楚澤黑眸盯著他,聲音平淡無波:“師兄,好久不見。”
“四年,的確很久了。”葉逐塵眨眨眼,看著酒爐,“沒想到師父對我藏著掖著,煮酒的功夫卻都被你學去了……唔,師弟真是好聰明。”
周楚澤長長的睫毛垂下,執壺倒酒:“請。”
“問柳山莊的女兒紅,確為一絕,我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沒喝夠。”葉逐塵拿起杯子,慢條斯理地欣賞了一會兒,淺褐色的液體,與青梅一同煮過後,略顯渾濁,然而香氣更為清透,“孫憑守的湖,水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