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和從來都不是一個極美的女子,然而她從來都是一個令人心動的女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舞刀弄槍,不在話下,整個江湖初了刑城南宮的那位大小姐,沒人的風頭能在她之上。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朗明快的聲音傳來:“哈哈,親親,怎麼你每次出現,都碰到有女人在彈琴,而且她們彈琴的時候,總沒有你半分好看——”
陸風和一抬頭,女人的直覺讓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個白衣女子。
她氣質極冷,表情極淡,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然而這種氣質卻與她整個人極為符合,分明是一張美豔的臉,細細勾畫——美是勾魂動魄的美,豔是豔壓群芳的豔,卻又給人一種凜然不敢侵犯的感覺。
周楚澤特意打扮,果然,只一眼,陸風和感覺自己撫琴的手指已經僵硬。
但是沒人發覺。
這樣一位大美人在前,又有誰會看她呢?
老管家立刻迎了上去,“殿下,您來了。”
程越倨傲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既然親親說了這裡有他不想見的人,那想必新來的幾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才不要給他們好臉色看。
老管家呵呵笑道:“另外一位公子呢?”
“他走了。”阿甲在程越和周楚澤身後,又按照程越的吩咐,低聲道,“這位是皇子妃殿下。”
至於皇子妃是打哪來的,就不需要解釋了。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凝在周楚澤身上,聞言,一個個眼中又流露出驚訝和可惜。陸風和的琴聲徹底停了,她心中第一時間生出一絲嫉妒,擁有這樣美麗的女人,竟然還是皇子妃……
這時陸長亭站了起來,人到中年,外表看來氣度不凡,他一撫長鬚,笑著看向程越,問道:“這位想必是五皇子殿下了。”
程越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你哪位?認識我?”
陸長亭面不改色,繼續笑道:“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最是寵愛五皇子殿下,在幾位已經長大的皇子中,五皇子殿下年紀最小,儀表堂堂,少年英俊……”
程越:“停停停——我問,你是誰?”
陸長亭仍是笑:“在下陸長亭,江湖人稱長亭醉酒仙,嗜酒如命,略懂拳法。受武林同道抬舉,現為武林盟盟主。”
話一落音,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陸長亭面色一僵,餘光一掃,卻發現沒人在看他,那位美麗到幾乎令人窒息的皇子妃,正面癱著一張臉在發呆。
發呆的周楚澤在心裡冷笑,長亭醉酒仙,好一個嗜酒如命的大俠,當初武林盟攻打魔教,卻正是這個酒中仙,在父親的酒裡下了毒。
“哦,我不認識你。”程越抬了抬眉毛,“我只想好好在這裡住幾天清淨清淨,你是做什麼來的?”
陸長亭委婉回答:“小女年紀大了,正在為她的親事發愁。”
程越拉著周楚澤坐了下來,兩邊都是客人,主人席空缺,乾乾脆脆就坐在了陸長亭的對面。他為周楚澤先斟了酒,又夾了一筷鮮筍,方才不緊不慢道:“哦?”
陸長亭道:“說來慚愧,聽聞問柳山莊的宣公子才貌俱佳,這次才厚顏帶著小女上山,看不能湊成一段姻緣。”
程越瞥了一眼陸風和,涼涼道:“這倒真的是厚顏,第一次聽說有女的上門來求親的。宣公子是莊主的兒子?怎麼不出來?是不是被你女兒的相貌嚇到了?”
陸長亭終於有點笑不出了:“宣公子尚在閉關,不日即出……至於小女的相貌,倒不算不上醜陋。”
“哦?那為什麼遮著臉?”程越很疑惑,“而且你確定,她跟我家這位相比——不醜?”
陸風和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身體顫抖。
她一個待字閨中的美女,被人這樣品頭論足、嘲諷奚落,還是人生中第一回。偏偏對方又是個金貴的皇子殿下,被人扇了一掌,父親還要湊另一邊上去給人扇。
程越又問:“欸,再說她這個樣子怎麼吃東西?”
陸長亭只好嘆一口氣,看向坐回自己身邊的女兒,道:“風和,左右這裡沒有外人,將面紗取下來罷。”
陸風和竭力調整了一下表情,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僵硬,伸手慢慢揭下了面紗。
她從來都喜歡取下面紗時,男人看她的表情。
偏偏現在有一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正坐在自己的對面。她垂著眸的樣子亦是極為動人,正在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竹筍。
面紗取下,她努力對著對面的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