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父母說白氏婉貞如何文雅有禮,大度賢惠,他也就遵從父母之命娶妻生子。京都之內,達官顯貴眾多,哪位貴公子的終身大事能由得自己做主?不是追求門當戶對,就是為了兩家利益關係的聯姻。蕭景默當初娶婉貞,想得最多的不過是全了父母的意願,他待婉貞也是真好,為夫應盡的責任一點不少──可是再怎麼說,那放在蕭景默眼裡,也只是責任二字而已。
若早一些遇見簡若林,或者蕭景默便不會如此不當回事,將婚姻看做了兒戲。
婉貞始終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一根刺,痛入骨,卻拔不得。
“爺?”婉貞輕輕喚了一聲,目光看向一邊的簡若林,心中亦有些忐忑。她是通情達理的女子,沒有料到蕭景默會帶了簡若林回來,否則便也不會等在這兒徒增三人的尷尬,現今也只能笑笑,對著簡若林微微施禮:“簡公子。”
簡若林謙道:“夫人帶著身子,何需多禮。”
婉貞便轉向蕭景默:“娘今兒本來要去大佛寺祈福,聽說你要回來,便呆在家裡等著你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沐浴更衣過後,便去拜見吧。”大家閨秀,便是笑也是得體萬分:“還有簡公子,娘可是對留芳閣的怡神香喜愛得緊呢,一會兒見了你,一準高興。”說罷便要吩咐下人去張羅預備。
可是蕭景默卻叫住了她:“婉貞,你身子重,這些事就交給下人來張羅就好,你回房歇著吧。”然後就直接吩咐婉貞身邊的丫鬟:“流朱,小心扶著夫人回房。”
婉貞容色淡淡,看了看蕭景默,又看了看簡若林,終是微微福身:“那妾身先退下了。”
…
兩人一路上風塵僕僕,依照禮數定是不能就這麼直接去拜見蕭老夫人。
婉貞果然是心細,早早就預備下了薰香熱水,以及換洗衣物,蕭景默怕簡若林見了婉貞心裡不舒坦,也覺得有些對不住婉貞,所以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偏偏簡若林神色如常,從容淡漠,倒叫自己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洗漱更衣過後,簡若林理了理頭髮,眼角餘光瞥見蕭景默做賊似的偷偷看他,不由覺得好笑:“你老看著我做什麼?”蕭景默立刻搖頭說沒有啊,打死不認,簡若林知道不說清楚,這人勢必不會安心,便說道:“其實我不是沒有後悔過,想我那時是不是睡久了睡傻了腦子,怎麼也不想想那些利害關係,就說了那樣的話……”蕭景默立馬急了,做炸毛狀地要衝上來似的,簡若林趕緊笑著安撫:“不過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將要面對什麼,我既然自己做了選擇,除非你先放手,否則我沒有反悔的立場。”
聽了這一番話,蕭景默也安靜,半晌才聽他說:“是我想多了,呵……算了,要是收拾好了,就過去吧,娘應該等了有一會了。”
“嗯。”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何等默契,只是單純地相戀,總不會動不動就糾結於怕誰會介意什麼不高興什麼這樣的事。
畢竟還是不同了吧,不管是心境,還是人和事。
…
蕭景默的母親,當朝一品夫人,平陽侯爺的夫人,和想象中一般清冷威嚴。
簡若林跟在蕭景默身後走進去,看著年近四十的蕭老夫人端坐在房屋中央,一身衣服倒是素得很,也沒有滿頭朱釵玉墜的累贅裝飾,手上脖子上乾乾淨淨,不像一般貴婦人,恨不得把所有華貴珠寶都戴在身上。不過看得出來,蕭老夫人身上那件衣裳,用料不菲,乃是貢品之中才會有的雲錦雪緞……外界傳言,皇帝偏寵平陽侯家,倒也不全是空穴來風。
思慮之間,蕭景默已經單膝著地跪了下去:“兒子給母親大人請安。”
蕭老夫人的聲音一般地清冷:“起來吧。趕了一路,你也辛苦了。”
蕭景默應聲“是”,理好衣袍袖口站了起來,便聽蕭老夫人發問:“還帶了朋友回來?這位是?”
簡若林這才從旁邊踏出一步,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小生簡若林,見過蕭夫人。”
“我這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這名字聽著忒耳熟……”
蕭景默稟道:“若林現在是留芳閣的當家主事了,母親您平時用慣的怡神香,就是若林鑽研出來的配製方子。這回兒子去蘇州,僥倖結識了他,便邀他一起進京了。”
簡若林也附和了一聲:“若林叨嘮了。”
“原來是簡公子……”蕭老夫人淡淡露出一個笑容:“無妨的,默兒難得帶朋友回來,要是方便,多住兩天也好。”
蕭景默還準備說些什麼,剛張開口,就被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