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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看似指責蘇偃不務正業,實則將那張紙暗自私藏起來。

如今,那張成色較好的宣紙已經微微泛黃,紙上的筆記仍是清晰有力。柳斷笛不知蘇偃是何用意,偏要選擇這樣一首抒情詩來一訴惆悵,但是自己心裡燃起的那一許炙熱,總是揮之不去了。

“阿笛,無論三皇子如何待你,我永遠都和你站在一起。”

蘇偃見柳斷笛失神,不知柳斷笛心中波瀾萬千,只是唯恐他動了逃避三皇子的念頭。因此,蘇偃不稱蘇麟為三哥,而是疏遠卻分明的三皇子。

柳斷笛收起斷了線的思緒,不由在想,若是與你無利呢?

若是與蘇偃無利,自己理應趁早助他抽身,以免捲入這場暗無邊際的迷局。

可是,腥風血雨的矛頭,全然指向蘇偃。柳斷笛無能為力,只能一邊看著蘇偃陷進深淵,一邊努力替蘇偃抵擋來自四方的明槍暗箭。

“多謝四殿下。”柳斷笛應道。

蘇偃揉揉他的肩,不悅地說:“不是告訴你了麼,你我之間不準再說甚麼謝啊謝的,你和我早就越過這層禮節了。”

柳斷笛勾唇道:“遵命遵命,全聽四殿下吩咐,以後下官不會再犯。”

蘇偃高興地放開他,抱起地上的星辰,用手掌搓著它脖頸處的茸毛,對柳斷笛說:“以後不準再忘記,可是有你的寶貝星辰為證呢。”

柳斷笛彎眉淺笑。

那副樣子使得蘇偃再也挪不開眼。

一股腦兒地想,眼前這人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窗外已是隅中近半,蘇偃喚來青衣,叫他備好馬車。

青衣立馬去速辦,止不住心下又喜又驚又疑,喜的是蘇偃對待柳斷笛果然極好,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來;驚的是蘇偃竟是一人策馬至此,並未附待隨從;疑的是為何連那可以近身走動的顧風將軍也不曾一同前來。

想到顧風,青衣不由臉上一紅。

隨後即刻將那人魁梧的身影趕出腦海,自己則是親到馬廄挑了一匹身強力壯的良駒,舀了一大盆水飲與上好的飼糧喂予它吃。

一切妥當,青衣便找來轎伕圈車,而自己忙去回稟蘇偃。

待到蘇偃與柳斷笛上了馬車,空間又被二人所佔有之時,蘇偃才神神秘秘地附耳上去,小聲調侃:“今日去了,準讓你大飽眼福,你只要放寬心候著便可。”

柳斷笛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望著蘇偃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便又不太忍心顛覆他高亢的興致了。只是附和著說:“能讓殿下如此胸有成竹的物什,當真極其罕見。只望到時候,臣不要太過於‘飽了眼福’才是。”

“阿笛這樣表裡皆是一塵不染的人,又怎會失態?……不過,我倒是還真的不曾見識,失態的阿笛。”蘇偃痞兮兮地笑道。

柳斷笛心中有些發窘,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那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蘇偃點點頭,全然沒有發覺柳斷笛的窘意,但也收斂了自己玩鬧的心思,對柳斷笛道:“只是,這次不是甚麼‘物什’,而是一個人。”

“一個人?”

“對。雖然不是何等絕世佳人,但也足夠傾人城國。”

“然後?”

“甚麼然後?”

“臣是說,既是個難得一遇的美人胚子,又何必讓臣來飽這個眼福。”

柳斷笛面容有些僵硬,雖然努力迫使自己,不將自己與他同置一處,但是卻愈來愈管不住這些個逾越的想法,也愈來愈管不住聽到蘇偃話中對別人的讚許,稍加一毫的愛慕之意時,心臟隱隱抽痛的感覺。

或許已是被蘇偃的溫柔感動之至。

所以才想那溫柔的眼神、溫柔的話語、溫柔的一舉一動,都不要分給別人。

……終究還是逾越了。

他蘇偃是何人?是如今的太子殿下!是文韜武略,最受皇帝寵信的皇子!將來是要佳麗三千,子嗣綿延傳承的皇族血脈!而自己又是何人?不過一屆文官,偶爾紙上談兵,待用得到自己時出謀劃策,用不到自己時,一人孤候茶涼。

蘇偃總會殿上為君,而自己終有一日,只能殿下為臣。

二人之間,有著無數羈絆。還有一條,永遠都跨不過的鴻溝。

“阿笛這是生氣了麼?”蘇偃暗中觀察著柳斷笛的每一分變化,見他如此生硬的口氣,心中不由忍俊不禁。然後默嘆,還是不要去嫉妒柳斷笛對蘇麟勞什子的情誼了罷,至少那人現在會對自己生氣。

雖然不甚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