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我一直扮演著那個叫做“連藕”的小倌兒的角色,還很稱職。厲家的兄弟沒有看穿,所有人都不知情。
但是這一切的偽裝,見到一個人的時候,突然卸了下來——儘管時間只有一夜。
楊蕪青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聽花啄春得意洋洋的敘述著把慶家的二少爺賣到了青樓的時候,心就像被荊棘抽了一下似的,而且登時便萌生出一個念頭,想讓這女人不得好死。
但是他按捺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接著便是和厲家兄弟的閒談,兩兄弟有些口無遮攔,男人們說些這種長自己威風的事情,也是常理。但居然大肆鼓吹煙蘿地有一個滋味如何如何好的小倌兒,模樣周正,和以前的慶家二少爺還挺像的。
楊蕪青當時不知道怎麼的,特別想對這兩個人一刀上去。他也是納悶兒,怎麼就會產生這種念頭——自己和慶舞颺有關係嗎?如何竟這麼掛念了?
所以楊蕪青選擇踏進了煙蘿地,心中害怕,而且忐忑不安。
事先打聽好那個小倌兒的名字叫“小藕”,忽然又想起當年侯夷說的“二少爺喜歡做藕。”
楊蕪青面無表情的走進那間房間,床上躺著正在休息的“小藕”。楊蕪青絕對不會認錯人,小藕就是慶舞颺。
那天我實在覺得太倦,就歪在床上小睡。多久沒那麼安安穩穩的做夢了,而且竟然夢到了楊蕪青。
好開心,夢裡竟然夢到他在我的床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就像當年我們初相見一樣,眼神裡充滿著愛憐的守著。
夢太幸福就容易醒,所以我突然睜開了眼睛。可眼前的一切竟然和夢境一樣,就是楊蕪青的眼神,不是那種柔情。
尖銳,狠戾,甚至是貪婪。
我先是一個激靈,之後立即瞬間滿漲的喜悅被一下子沖刷殆盡,“請問、您是……”
看著眼前人的表情如從山巔跌到谷底,楊蕪青還是能夠繃著臉,“我付過銀子的,自然是你的恩客。”
地龍燒的再暖,我的心卻始終凍得硬邦邦,那人自然是他,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副嘴臉對我?
我的語氣很快歸於平淡,或許這就是哀莫大於心死。
楊蕪青吩咐人準備來熱水,接著口吻生硬的命令我,“幫我脫衣服,一起,沐浴。”
我完全丟了魂兒似的照做,兩個人一起進了浴桶。
楊蕪青見到那人一臉死相,很是不悅,“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慌忙答道,“沒什麼啊。”
楊蕪青繼續吆五喝六的,洗完之後我去找布巾來擦,在一身水珠兒、沒有絲毫防備的時候,楊蕪青居然抬手把我摁在地上,我勉強跪住沒有摔下去,楊蕪青努努嘴示意我,“做。”
我自然心領神會,可是這樣的粗暴,出於那人之手,我的心漲得滿滿的酸澀,眼睛也是止不住的眨啊眨。
好想哭。
但在眼淚真的掉出來之前,楊蕪青還算客氣的又把我拉了起來,一把丟在了床上。
這次他沒有銼指甲,我的身子不停地抖動,我很想對他說好多話,可是憋了半天就那麼一句,“我……很髒。”
楊蕪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停住了手,“但你至少……比我乾淨。”
我還是想不出來想和他說什麼,只好不停地叫著,“繁荒”、“繁荒”,說著說著,眼淚就滴到了枕頭上。
楊蕪青的聲音悶悶的,“我是,我在。”之後又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的說道,“你知道繁荒是誰嗎?”
我閉著眼睛,“是你呀。”
楊蕪青緩慢地說道,“繁荒,是今朝的二皇子。”
儘管這個答案讓我十分震驚,但是我毅然選擇了沉默的理解,只是平平平淡淡的“哦”了一聲。
二皇子就二皇子,二皇子有什麼了不起,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我會告訴你還有多少寫完麼……
☆、浮華落盡
可是正這麼嘀咕著呢,我越想著就越覺得不對味兒了,二皇子?!
我錯愕的看著楊蕪青,“你你你……你!”
楊蕪青顯然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我我我,我怎麼樣。”
最終還是我洩了氣的小聲兒說道,“你連一點兒念想兒都不給我留,太絕了。我若早知道你的身份,定然不會如此。太狠了……”
楊蕪青顯得很冷淡,“就算你早就知道了,又能怎樣?你可知道我要做什麼?你不懂的。”楊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