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嗤笑,“燕雀不知鴻鵠之志。”
我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被抽泣的聲音出賣,“我……知道。你有你的志向,你是二皇子,所以不甘心。”
我一口氣說著剩下的話,“我知道,你有理想——可是,你的理想,太多,太大,王有天下,是不是?——這都是你的。我的願望——我、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很小很小,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可這也是我唯一的。”
楊蕪青這個時候卻沒有料到慶舞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算了。不說了……我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楊蕪青選擇了逃避,我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知道,儘管沒有明說,可是楊蕪青的野心在我眼前暴露無遺。
我咬著嘴唇承受著他的衝撞,一次又一次,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可卻都是他的名字,“繁荒、繁荒、繁荒……”
動情至深,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適從,也不知道該如何把持自己,只是無論如何,抽刀斷水卻難了一個“情”字。
楊蕪青有些粗魯的把我翻轉過來,我們一瞬間四目相對,我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除了呼喊他的名字,再也沒有一句話可以說了。
我還能說什麼,很古怪的一個念頭閃現,接下來便付諸行動——我居然狠狠的咬了他一下。
楊蕪青卻令我很是意外的沒有叫喊,更沒有推開我,聲音也是很輕柔的,“舞颺,解氣了嗎。”
怎麼可能解氣,那是一種就算把他扒皮抽骨都不足以名狀的痛,實在是不能釋懷。可是我又不可能下的去手將他怎樣,只能咬一口,是那麼個意思就算了。
楊蕪青這時候深深的凝視我,“如果,如果可能的話,我會……我會把你贖出來的。但……不是現在,現在……事情太多了。”
我抓住楊蕪青的胳膊,輕輕地搖著,“你告訴我,說實話——慶家,是不是你害的。”
其實我就是在明知故問,我明明知道楊蕪青脫不了干係,可就是非得讓他親口承認了,才覺得真的是撞了南牆。
不過我想,我就算是撞了南牆,也還是不會回頭的吧。
楊蕪青沉默了很久,最終只是淡淡一句,“與我無關。”
好一個“與我無關”,這四個字說的輕飄飄的,可是要我怎麼能相信,又要我怎麼能不傷心。
怎麼可能與你無關。楊蕪青去收債,欠債的人家就全部都犯了事情,無力還債;楊蕪青失蹤的時候,慶墨漸被冒名欠下那麼多賭債;楊蕪青離開慶家後再也沒有回來,與此同時,花家和厲家就展開了對慶家家業的蠶食鯨吞。
——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啊。
我彷彿聽見了“咣噹”一聲,那是心掉落深淵之後的破碎的聲音,還有這回蕩的餘音,就像是在提醒我被傷的多深。
我抬起手想給楊蕪青一個耳光,但是抬在半空,自己卻已經僵住了,好像也不是下不去手,可就是又很沒出息的放下了。
楊蕪青拉住了我的手,細細的摩挲著,沒頭沒腦地說著,“舞颺,舞颺……我欲成大業。”
我才不管這麼多,我只能聲嘶力竭,只能質問他,“那慶家呢?我爹孃都不在了啊!楊蕪青,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為什麼要這麼害慶家?”
楊蕪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有些逃避,實際上也是在轉移話題,躲躲閃閃,“舞颺……你恨花家和厲家嗎?”
這就是廢話,害我父母之仇恨,如何能夠原諒?“這是當然。”
楊蕪青這時有些信誓旦旦的看著我,“相信我,舞颺,我會替你報仇的。一定會。”
我對這種承諾嗤之以鼻,所有的承諾都是騙局,所有的誓言都是空話,我不願意搭理,但是這很誘人——我不可能透過一己之力除掉花家和厲家,還不如借人之手。
我掀開了遮體之物,自暴自棄卻又大義凜然的說道,“那在下先行謝過。若是能夠如此,無以為報。恩公若不嫌棄,只能以身相許了。”
見到這幅模樣的我,楊蕪青居然沒有像方才一般冷言冷語,也沒有對我不屑一顧,而是意外的像以前一樣,輕輕的把我蓋進被子裡,語氣也很和緩,“舞颺,告訴我,你不是對每一個男人都這樣的,是不是?不是隨便哪一個人說要給你報仇,你就會這麼輕浮的,對不對?”說到最後變得有些焦急,好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
我並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也沒有想到真正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會如何去做,我也不認為楊蕪青到底是在想知道點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