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姑娘這般道,「德沃夏克醫生,您在布拉格替我父親免費做過盲腸手術……他叫霍金斯·貝隆,我們一家一直很感激您。」
流落布拉格期間,我曾是個捉刀醫生,一直住在貧民旅館裡。
期間,有不少猶太人上門求診,生活拮据的,我便不收診費。不過人數太多,我早已記不清所有人的長相和名字,而喬安娜忽如其來的感恩,則教我有點不知所措。
「那令尊現在身體健康嗎?」
「他死了。」喬安娜黯然道,「兩個月前進的毒氣室。」
瞧我問了多麼愚蠢的問題!
「對不起……」
「沒關係,這不是您的錯。」喬安娜安慰我。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沉默了一會兒,喬安娜又開口:「您還要糖果嗎?」
我搖了搖頭,「謝謝,妳還是自己吃吧。」
「我還有很多,請您不要客氣。」喬安娜又不知從哪摸出一把糖豆,不由分說塞進我的掌中,然後快步走到洗衣房的門邊衝我小幅度地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她到底是從哪兒得到的這些糖果?
我很疑惑。
不過撇開這個不談,看著斑斕的糖豆躺在我的掌心,忽然沒由來地一陣感動。它們應該是我到集中營這麼多天來,看到的最有人情味的東西了吧。
日復一日。
每天都有新犯人源源不斷從歐洲各地送往奧斯維辛,而正如霍克爾所言,兩個星期一過,集中營便會進行一次「篩選」,特別是關押猶太人的比克瑙:
傷員、不適宜進行勞動的犯人,會被立即送至毒氣室進行「人道毀滅」,另外身體稍弱的人則被帶進醫務室……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