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著自己的主子,當時的葉修硯,後來的五六。
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在成年後乍遇那時就無端生了厭惡。因為,那時在五六還是葉修硯時,就已經奪走了本該屬於我一人的至愛。
更甚於,我終究明白,五六心到底藏到了什麼地方。
因為,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經給了我答案。
二十年前,他舉著那時送來的棉花糖,眉眼彎彎地笑著對我說,小文哥,以後,我要做哥哥的新娘。
哈,兜兜轉轉二十年,命運跟我開了天大的玩笑。
夢該醒了。
這種時候,我卻無端生了恨。如果就此死過去,就算不能一輩子拴著五六,至少,也能在那時與他之間插上一足之地,讓他們過不得美滿一生。
五六,不是葉修硯,更不是那時的葉修硯。
他本該只屬於我,只做我的五六。
可是,我還是醒了,醒得異常痛苦又不甘。也得益於昏睡中理清了一切,醒來後,居然就覺得輕鬆了不少。也不知葉修禮在我昏睡時是怎麼與五六週旋的,至少,在我看來,五六隻當他是樂善好施的正人君子,葉修禮也回以痞氣十足的偽善笑。
我只是看,不揭穿不點破。
從前被埋在鼓裡,所以始終處於下風被牽著鼻子走。如今,我什麼都知道了,就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即便不能再佔有五六,至少,能將我二十年前註定的命運繼續保持下去。
護他周全,然後用力愛,會是我餘生裡僅剩的目的。
而這些,是不能說給五六聽的。僅有的一次,試探著掀了夢的一角說起那幢幽深的庭院,五六的眼底有些微妙的閃爍一番後含糊著帶過不肯多言,我也就明白了,這些年他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原來,他的懶不是因為本性,僅僅是為了讓自己不瘋狂不崩潰而刻意的強迫著自己不觸碰。
明白了,我更難過。從前總怨恨著自己不能觸碰他的心,也怨恨著他不肯對我敞開心。如今,倒是痛恨著自己怎麼就能狠下心來去揭開他的傷處,痛恨著,他怎麼就不能忘。
我更痛恨的是,那時怎麼能忍心逼著他去回憶!
當我從沉睡中醒來時,就知道,那時來了。因為,能壓住葉修禮的,只有那時。有那麼一會,我甚至敢肯定,那時之所以放縱我在五六身邊多年並且霸佔他,僅僅是因為他確定,我會把五六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而如今,他來了,無形裡等同於在告訴我,我可以滾開了。
事實也證明,我猜得沒錯。六九很快就沒了蹤影,想必是被那時遣回了四九城。五六暫時沒有走,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條件,可眼中能看到的,是他唇上的傷口,格外的刺眼。
我心疼,疼得心肝俱焚樣。我的寶貝呵,自己都從來捨不得傷到分毫的,不過幾個鐘頭的光景,就被那人侵犯成那樣,後來連腿上都帶了傷。
不是說愛得深嗎?
他怎麼能忍心!
五六卻第一次主動抱緊了我,一遍遍地伏在我耳邊說著不離不棄。我信他,發自骨底信著他的話。可是我不信那時。
我知道,那時不會放手。
☆、章回 二十四
我們一直留在深山裡,五六也被迫慢慢變成個護工並且愈發熟練起來。閒下來時,他會小心翼翼地跟我解釋著留在山中過活將會是多麼率性又舒坦。
他不知道的是,只要能與他在一起,縱是煉獄我也甘之如飴。
而我知道的是,如今,與他在一起每多一日都像是偷來的幸福。因著那倒計時一般的幸福而惶恐著的我,不言不語中被他誤認為無處宣洩的憤恨,於是愈發小心翼翼地待我。
他也不知道,二十多年裡第一次被他如此珍視著,我是有多麼地開心幸福。而為了多求一點,哪怕心裡已經幸福到無法無天,面上也強裝著悲傷。
我知道自己卑鄙,更知道,我還能更加卑鄙。
平安夜,他一人跑去了山外為我找些補養品,一走,卻沒了蹤影。兩天三夜,我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保持著看著門外的姿勢一動不動,陪在身邊的是葉修禮留下的狼。
應該設想他是遇到什麼意外回不來,卻連那點去設想的慾望都沒有。有什麼可設想的呢?深處在這禁閉的深山中,雖然離四九城十萬八千里,可那時既然敢放心留他在這兒,就說明這裡安全到連只獸都不敢傷了五六分毫。
他不回來,無非是被那時領回了家,而已。
不過是兩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