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裡,我都不能明白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甚至不知道,戴在那個奴隸臉上的麵皮,是不是跟花娘留在家裡抽屜中落了一層灰的麵皮同出一轍。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當我站在國境線前等待引渡回國時,陪著五六一道來的,是那個如同鬼魅樣存在的人。
他頂著赫初的臉,帶著赫初的危險訊號。
五六不知道,他只知道把視線膠著在我身上,而不是抽出一點心思去看看身邊藏著的猛獸毒物。
所以,當赫初面帶著微微笑一掌拍上我肩頭順便把什麼要命的東西注射進去時,我能做的,只有咬緊了牙關撐下去。
如果我倒了,五六就真的危險了。
我怎麼可以讓他有任何閃失?
------題外話------
第二十二節拍在了二十四之後…我的錯,上傳時扔進上部裡。眾親家在看時記得先跑去二十四之後看完二十二再倒回來…
☆、章回 二十三
那是我的夢。
夢裡,在那幢幽深的宅邸中,能看到的,是滿眼的紅。紅彤彤的燈籠,紅彤彤的畫幅,還有來來往往的,紅彤彤的華服在身的奴僕。隆冬月裡,耀眼的白與極致的紅,刻骨樣。
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可追究起來,其實更像是在看藏在腦海深處的兒時記憶的回放。想通了,釋然了,便開始等待。
等待真相。
一直有很多的人,來回穿梭於層層迴廊下。看起來,是在準備著一場華麗的盛宴,因為每個穿梭的人臉上都帶著一致的笑,濃稠到化不開。
然後,我看到了九頭身的五六,從迴廊盡頭蹦蹦跳跳地走來,穿著同樣紅彤的小唐裝,手裡舉著大隻的棉花糖,笑得比糖還要甜。有下人從旁經過時,會恭敬地閃到一邊,然後低垂著頭堆滿笑意地說,小少爺,生日快樂。
九頭身的五六,歪著腦袋說謝謝。
我看著他興高采烈地跑過迴廊,小小身影很快消失不見。然後,下一刻,沖天的焰火升上天,伴隨而來的是刺耳爆炸聲。
我不是傻子。
所以,即便是在夢中,也能確定了,隱藏在那焰火爆竹聲中的,是密集的槍聲。
有人在尖叫。
聲音,是從後院方向傳來的。
我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循著聲音去後院一探究竟才對。可是,我動不了,不,該說是場景沒法變換。我只能站在原處,聽著槍聲與慘叫聲,然後看著一成不變的紅與白。
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局面了。因為,這個場景,的確是我的記憶一隅。
因為,我看到了同樣九頭身的自己,從迴廊的盡頭匆匆跑了出來。同樣的華服在身,同樣的,稚氣。
我跑到迴廊中間時,有人從房簷上跳了下來。
來的,是花娘。
花娘對著小時候的我,努力地擺出一副慈眉善目樣。
她說,你姓葉?
我茫然地點頭。
她說,今天是為了你慶生而設宴的?
我猶豫了一下,繼續點了點頭。
於是,她把我抓進懷中後縱身躍上了房簷。我在她懷中掙扎,卻到底沒有掙脫。也隨著她的動作,我終於能看到後院的情形。
燈火通明裡,後院躺了一地的屍首。葉景墨擋在五六身前,然後被人轟爛了半邊臉。
我看到那人舉了槍,最後對準了五六,九頭身的五六。
然後,夢結束了。
我沒有醒,意識卻早一步回來。並且,終於被我補上了缺失的也是最主要的一環,這一切紛爭的開始。
原來,當年那幢宅子裡,曾經存在三個孩子。葉修硯,葉修禮,還有被葉家收養明為義子實則是少主護衛的,葉仲文。
葉仲文只比葉修硯大五天,所以,葉家在為小少爺慶生時,會習慣性地連同葉仲文一道過個生日。
我,是葉仲文。
而當年,因為我似是而非地冒充,讓花娘救錯了人。
所以,當我因看著小修硯被槍指著腦袋而大受刺激一病不起後,醒來時會失去從前的記憶。
所以,花娘為了提醒自己的失誤,給了我花非花這個諷刺味十足的名字。
我甚至終於明白,為什麼在第一次見到五六時就莫名地喜愛他以至於多年後迷戀到無以自拔的地步。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從小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