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匣子樣式的,一個生了鏽的手電筒,感覺還挺齊全。
東面牆上貼著幾個獎狀,許思文湊過去看了看,上面寫著的人名兒是武慶剛,還有兩個是武元吉。
底下蓋著什麼小學的紅章,看起來還挺是那麼回事兒。
“這些東西還是當初大嫂嫁過來的時候,村兒裡給分的呢,不然俺們家哪裡整的起這麼好的物件兒。”武慶剛摸了摸收音機:“當初可把屯裡人羨慕壞了,一到晚上就都過來嘮嗑兒,一起聽收音機,也是大哥大嫂脾氣好,樂意招待他們。”
“那你呢?你也樂意家裡多來客人?”許思文看武慶剛說話的時候直撇嘴,就知道他言不由衷。
“來了就吵吵,恨不得房頂都給你掀了,你樂意啊?”武慶剛一點兒不在乎他在許思文面前的嫌棄態度:“不過也多虧了那個時候他們見天兒的來,俺也跟著聽,知道外面挺多事兒,然後就打算出去闖蕩闖蕩,在這裡蹲著,也得跟大哥大嫂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土裡刨食兒不容易,老天爺賞臉了,就有口吃的,不賞臉了,一家大小就得勒緊褲腰帶。”
“咱們倆倒是差不多!”許思文輕笑起來:“我當時也是因為覺得時代變遷太快,不能固步自封,就拼命的學習,那個時候大哥師範畢業,回了鎮子裡教書,族裡人都羨慕,我高考成績優異,爸媽的意思也是讓我上師範,然後分配回來做個跟大哥一樣的教師,受人尊敬又是在自己的老家,我沒同意。那個時候我對計算機就特別好奇,執拗著愣是學會了皮毛,後來高考的時候,揹著爸媽填報了上去,回去之後跪了一天的祠堂呢。”
“你還幹過這事兒呢?”武慶剛挺驚訝,許思文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乖乖的那種,即使是出格的事兒,也就他倆而已,其餘的沒感覺有多麼折騰。
“上大學臨走的時候,爸媽才給我學費。大哥把他頭兩個月的工資都給了我當伙食費。族裡因為出了個大學生,湊了一筆錢,給我防身用。”許思文想起那個時候還忍不住笑呢:“別看爸媽不樂意,可到底沒擰得過我。”
“俺也差不多,家裡那個時候沒錢,嫂子還是賣了她那輛腳踏車給俺湊的路費呢。”武慶剛試著拉了拉燈繩,結果燈沒亮,燈繩倒是讓他給拉斷了。
“你別老是動手動腳的了,這都不夠你禍害的!”許思文扯著武慶剛不讓他繼續動東西:“本來就不太結實了,你這麼一動,全都被破壞掉了。”
哪怕再破爛,也是武家的老屋,武慶剛手下沒輕沒重的,許思文看不下去了。
“就是打個燈而已,繩子忒不結實了。”武慶剛甩了甩大爪子,那繩子用了許多年,煙熏火燎的,都發粘沾手了。
心裡還挺慶幸,辛虧是自己拉了繩子,要是媳婦兒……就媳婦兒那乾淨勁兒……算了,不想了……
屋裡看完了,許思文還去看了看老屋的水井,那種最古老的搖把子的軲轆水井。
“還能打水嗎?”太古老了,許思文看著木頭軲轆和把兒,還有繩子,木桶,雙眼放光。
“能吧?俺都多長時間不打了。”武慶剛看了看媳婦兒,試探著建議:“要不,你試試?”
“嗯吶!”許思文就是這意思。
武慶剛沒辦法,只好麻利的幫他掛了木桶在繩子上,還得不斷地叮囑:“別搖太快,當心看著把兒!”
“知道知道!”許思文興致勃勃的搖了搖軲轆,慢慢的放下水桶,聽到水聲後,笑開了懷:“真好玩兒!還能打上來水呢!”
一邊說一邊握著把兒搖軲轆往上拉水桶。
“呼咚!”
結果樂極生悲,繩子是粗麻編成的,已經風化了許多,早已不結實了,吊個同樣糟了的木桶還成,現在木桶裡盛滿了水,往上撈它就受不住了,直接斷開了!
120老墳
倆人將老屋禍禍完了,抬起腿兒拍拍屁股一溜兒煙的跑掉了,一邊跑許思文還一邊擔憂:“那木桶就在井裡丟著好嗎?”
“沒事兒!等會兒俺找幾個常幹這事兒下去撈上來就妥,別再尋思了啊!”
“這事兒還有常乾的?”
“咱家不是頭一個這樣的,前東頭的都掉了好幾家了。”
許思文:“……!”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切皆有可能啊!
武慶剛帶著許思文從老屋子裡出來,就大包小包的拎著一起去了墳瑩地。
這裡的墳瑩不多,可是也不少。
“以前就跟個亂葬崗子似的,挖個坑就能起個墳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