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剌客闖進了一次禁宮,宴子桀大怒,早命重兵埋伏,自己去的時候,竟已是一天裡的第二次行剌……是以險象環生。
百思不得其解,肋骨處又傷得頗重,荊雲心中氣惱,卻也擔心著獨自睡在店中的胡璇,當下稍做調息,便又急急忙忙的繞過城中守衛鬆懈之處,便向安置著胡璇的遠郊小鎮急奔而去。
天近初曉,荊雲才回到店裡。無聲無息的進了房,見胡璇仍舊安睡著。
輕輕走近他。看著他微微帶笑的睡臉,一夜的驚險立時化做煙消雲散。輕輕撫去他擋在額前的烏絲,輕輕俯身一吻,然後坐正了身子,輕聲道:“荊大哥定幫你報了所有的仇,好好待你……你莫要再傷心了。”
胡璇似乎有所感覺,輕輕的挑了挑眉頭,眼皮兒也隨著眼珠的轉動,輕輕滑動了幾下:“……嗯……桀……”嘴角邊,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傾國Ⅱ─情殤完結第二十五
即然剌殺宴子桀不成,再拿自己性命犯險,最後剩下如今痴痴傻傻的胡璇也讓剌雲放心不下。剌雲心下稍做思籌,便帶著胡璇向西行去。
楚康帝的仇也是一定要報,若是守衛不甚森嚴,就算剌殺不成,全身而退的把握也總是有的,倒不至似那夜那般狼狽,此番西行,荊雲便是想著沿路帶胡璇求醫療治,邊找機會殺了雷延武。
這日來到山邊小鎮,荊雲擔心胡璇疲累,便在鎮郊的小茶攤小作休息,要了一壺茶水,四個饅頭,兩樣小菜,二人小做休憩吃些午飯。
鎮郊都是出入城鎮的交通重地,常常有些走南闖北的商家過客也在這樣的地方小做休息。
荊雲與胡璇剛入坐不久,便又來了五個商客,坐在邊上的桌子,其中一個帶頭人叫道:“小二,來兩壺茶水,幾錢小菜。要快一點,爺們兒們趕路!”
小二應著,幾個商人便閒聊起來:“媽的,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眼看著生意好了些,又要打什麼仗!弄得人心慌慌,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是西砥要打,咱們能讓他們打過來麼?”另一個接話道。
“嗯,原來吳國楚國胡國分著,現在宴家的天下倒太平,咱們也都可以四處走著趕做買賣,可那西砥人入了關,不得拿咱們當奴隸,還哪有得好日子過了?”
“說起來那雷延武就可惡!明明是中原的人,怎麼就幫那西砥人做事害自己人?”
聽到這句,胡璇的神情驀然怔驚了一下,低頭忙著喝粥的臉神色茫然的抬了起來,手裡的饅頭也落在了桌上。
荊雲哪裡會看不到,定定看著胡璇異樣的變化,心下一喜:難倒他想起什麼了?是雷延武的名子麼?
“得了些個好處,便連老祖宗都不要了唄!世上這樣的人也多得是了!”商人們的茶點上了來,兀自說著自己的話題。
胡璇只是怔了一會兒,便又恢復如常日裡痴呆的模樣,照舊大口大口的吃起飯來。
幾個商人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荊雲卻早已沒了心思,待著胡璇吃飽喝足,便帶他進城,找了家小店將他安置下來,又請了郎中給他看病。
每一次的結果都如出一轍。
“公子這是鬱怨積胸,想是受的剌激大了、悲怨壓得久了,邪氣衝了腦。也可能過得兩三日便好了,也可能……”郎中搖搖頭,收起藥箱,無耐的走了出去。
下面的話,不用問荊雲也知道結果了。這些天聽過無數次了“也可能,就這麼一輩子,也落得個無憂無慮……老夫無能為力,俠士還是另情高明吧……”
回頭看看胡璇,他就盤著腿兒坐在床上,早就由懷裡又摸出那塊小玉佩來,美滋滋地在手裡把玩。一天裡的很多時間,胡璇都在玩著這塊玉……想是對他十分重要的東西,他才會如此珍愛吧?
荊雲無耐的走到床邊,帶著一抹慘淡的笑,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胡璇雖然連日與荊雲相處,對他親近了許多,可是似乎還是十懼怕別人來碰他,不由得神色緊張,雙手捂著玉佩護住心口,瑟縮著身子,用孩童般無邪又質疑的目光盯著荊雲。
“你記得雷延武?”荊雲緩緩的說道。
神色瞬間茫然,但是比在飯桌上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反應小了許多,很快胡璇便嘻嘻一笑,又低頭把玩他的小玉。
“雷延武?”荊雲不甘的又重複了一次。
胡璇再抬頭,看看荊雲,再咧嘴一笑,低下頭去,手中扯著玉佩的繩子,滴溜溜的打著轉,他自己就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雷延武?”再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