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子桀遠遠望過去,剛剛那用長鞭危難之時救了自己之人,卻正是葉納。她早已快步向宴子桀奔來,目光中盡是焦急與擔心。
“公主留步!”原拓一伸手,擋住了葉納。
“讓她進來!”宴子桀知道原拓也擔心是西砥人做的手腳。可剛剛那一劍……那剌客雖未剌中自己,他的劍風卻已劃傷了自己的手臂,若是葉納想殺害自己,便不會在那最危的一刻出手相救,更何況——更何況自己又從打心裡就不願意相信她是來害自己的!
葉納要哭了似的顰著眉頭奔進宴子桀懷裡,目光中閃著瑩瑩的淚水,抬著一張小臉望著宴子桀:“……你沒事便好!我聽說什麼下毒,又來了兩個剌客……嚇死我了!你沒事便好了!”說著,她埋頭在宴子桀懷裡低聲哭泣。
“沒事了!幸好你在!”宴子桀撫著她的頭髮,柔聲道:“這麼多人都在,別哭了!哭花了小臉,不漂亮了!”
葉納撇著小嘴點點頭,眼淚仍流著。宴子桀命人嚴加防守,帶了葉納進了寢殿。
二人小敘片刻,宴子桀命人送她回了她住著的宮裡,心裡卻仍是被這一連串的危險攪得怒火難消,理了理思緒,宴子桀開啟房門,對守殿的侍衛道:“將韓越之給朕帶來!”
聽到第二次有剌客的時候,韓越之便在房中坐立難安。明明眼看著他突出重圍逃出宮去,怎麼難倒他又返回宮裡了?
他怎麼這麼糊塗?現在連那兩顆藥放在哪裡都不知道,他三番五次的闖禁宮,真的為了那個半死不活的病人,便要這麼白白的斷送性命才甘心麼?
自己入了宴子桀後宮以來這一個多月,便有四次在御藥房付近見過他,難倒他真的天天都來宮裡尋藥……告訴他一百次也不信,自己天天守在皇上旁邊都拿不到的東西,他這樣東撞西撞就找得到麼?……
得知剌客又逃走了,似乎還受了傷的訊息,韓越之這顆心才算平靜下來。剛喝了口茶坐在窗前壓驚,驀地門前一聲長喝:“奉皇上口諭,傳韓越之覲見——”
心都要從喉朧裡跳出來,可又不能不去。嚥下口中的茶水,努力平氣應了聲,便開門隨著太監去了正殿。
“朕聽胡侍郎說過……越之你與前些日子裡在御書房行剌的剌客……似首相識?”一進了正殿,宴子桀斥退了左右,也沒讓韓越之免跪,便冷冷的發問。
幾分驚懼的表情,韓越之瞠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嘴,莫明驚訝的看著宴子桀,聲音顫抖著道:“……胡大哥?……他、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他確是這麼說!”宴子桀冷冷的盯著韓越之美麗的臉寵:“……他還說那剌客似乎姓萬。在豔月樓的時候救過你。你怎麼說?”
“皇上!越之不知呀!越之……”韓越之似乎要哭出來,雙目含淚,怔惶的左顧右盼,似乎無處辯解的樣子,最後望向宴子桀道:“皇上……越之都沒見過剌客的樣子……越之確不知情……”
“你接近胡璇,來到皇宮,又侍奉朕的左右,為的是什麼?”宴子桀依然緊緊的盯著韓越之。那雙鷹似的銳利而冷冽的目光,讓韓越之險些怕得把所有自己的底細都供出來,好想就告訴他:我就是為你那兩顆起死回生的藥!——可是他不能,為了那個他日思夜唸的男人開懷一笑,為了他再好好的愛護自己,多看自己幾眼,哪怕讓自己再回到他身邊,只是陪著他……只為了這一點點,韓越之已經付出了太多……
“……越之出身低賤,得知胡大哥當了官……只想跟著他,討些好處……”韓越之悽然落淚道:“……越之能服侍皇上,是越之的造化。越之……越之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會侍奉皇上左右……”抬眼,淚顏相向:“……皇上若厭倦了我,只把越之趕走,或是賜毒酒一杯,白綾三尺,越之亦不敢埋怨……皇上……皇上如今為何一定要給越之定一個罪……”說著,他伏身在地,顫抖著身子,輕聲飲泣。
“……”宴子桀緩緩的踱近了他,將他扶了起來,神色中不帶半點感情,卻低聲道:“朕不想失去你……你要好自為知……不要逼朕!”
“皇上……”韓越之哭得越發悽慘伏進他懷中。
尋了個隱蔽之處換下了衣衫,給自己止了血包紮,才把由店裡出來時備好的換用衣裝穿上。
宴子桀那小子的槍倒也又狠又準,竟在自己肩肋之處戳了兩個大洞,傷了骨頭,險些骨斷筋折……什麼時候禁宮的守衛變得這麼森嚴了?本以為今天就可以取了他小命,給胡璇討個公道。
荊雲卻不知道他去之前,已經有人毒害了榮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