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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胡璇便沒了反應,也不抬頭看,彷彿就跟別人聊天與他完全無關的樣子,充耳不聞了起來。

狠狠心,荊雲又道:“那……宴子桀,你可……”話還沒完,胡璇猛然間抬頭,臉色變得蒼白,唇齒間抖了起來,直直的盯著荊雲,彷彿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一樣,緩緩的,身子向後縮。

“你記得宴子桀?”荊雲有些忍不住的妒意與怒意,衝上前去握住胡璇的雙肩,聲音也抬高了許多,幾近吼叫般的說道:“他害你成這樣,你還記得他?”

“不……不要……”胡璇的眉頭間糾結著痛苦,身子抖得更加歷害,眼眶裡瞬息充了淚,顫抖著聲音哽咽著:“……我沒有……不……要……”

胡璇開始掙扎,荊雲的雙手太有力,胡璇紋絲難移。他的腿開始在床上磨挲著,試圖用腳力撐開荊雲。

“……你記得什麼?他怎麼待你的?你為什麼只記得他?你說呀!”荊雲不由得被妒意衝了頭,手上加了力道,狠狠的把胡璇按在牆上,嘶吼著問道:“難倒如今,你仍忘不了他?你還愛著他?”

“啊!”被荊雲的力道捏得痛入骨髓,胡璇的額頭上落下汗珠:“……疼……放開我!疼死我了……”

荊雲力脫的放手,胡璇掙扎著連滾帶爬似的縮到離荊雲最遠的床角,手裡兀自握著小小的玉佩,身子不住發抖,怔惶的盯著表情扭曲的荊雲。

“……”努力的平靜自己,荊雲力脫的垂下頭去:“……荊大哥錯了。弄痛你了……對不起,璇。”

“……”胡璇安靜了下來,低下頭,盯著手裡的玉佩,不多會兒,又痴痴地笑起來,一如往常的把玩著那塊劣玉。

荊雲實在鬱悶心慌,到酒樓大廳裡找了個能看到樓上房門的位子坐了下來,要了些酒菜,邊聽著店裡的賣藝人唱著小曲兒,借酒消愁。

走過無數城鎮,一來是胡璇清秀俊美,原本就招搖;二來則是他被雷延武貼過公榜處斬,對胡璇樣貌覺得熟悉的人便不少,是以荊雲常給胡璇配上個斗笠,怪異是怪異了點,也好過被人指指點點。

荊雲本是不在意人家的閒話,就算真的動起手來,自己也未見吃誇。可是與原本就弱不禁風、如今又有如幼兒的胡璇在一起,荊雲便多慮起來,也不願多生事端。

心裡很煩。不想他一輩子就這麼痴痴呆呆的過下去,那個面貌清雅、目光沈穩的俊透模樣,才是荊雲心中最最完美的他。想讓他好起來,可又不想他憶起宴子桀,憶起能讓他瘋癲的悲傷……也不想讓他憶起他自己付出了全部心血去愛的人……不想他的心裡,把自己擺回平淡的位置——永遠像現在這樣,他的全部世界裡,只有荊雲才是特別的存在。

每一天,帶著胡璇求醫,一邊心裡希望著他能快點好起來,一邊又怕他好起來,如此反覆,荊雲的心裡也壓上了那層無法揮去的陰影。

酒過三旬,荊雲搖晃著步子回到樓上。終是不放心讓他獨自在房中太久。

正要推門而入,卻聽到房中傳出胡璇輕微的說話聲:“……璇最疼桀。”

然後聲音又變得低沈了些,似乎胡璇在有意模仿另一個聲音:“……桀也只有璇一個最親的人。”

“嗯。”

荊雲微微挑開一點門縫向內望去,只見胡璇仍舊靠著床頭一邊,垂著雙腿坐在床邊,一手拿著玉佩,另一隻手豎起食指,邊說著話,食指還輕輕的勾了勾。

“玉佩送給璇。”胡璇笑盈盈的說著,左手的玉佩,掛在了右手的食指上。

“璇……璇沒有東西給子桀呢……”食指勾了勾,面上是微微的羞紅,又帶了幾分愁悵的神色。

空了的右手也伸出了食指,勾動了幾下,胡璇邊擬著另一個聲音說道:“桀會待你好,不讓你受委屈……”胡璇說完,面上泛著幸福的笑意,雙手又握緊了那塊玉佩,寶貝似的帖在臉邊兒,閉起雙目……

本就幾分醉意的荊雲盛怒之下,一腳踹開了房門,衝進房去隨手摔上門,直奔著胡璇衝了過去。

胡璇被突如其來的噪響嚇了一跳,看到是荊雲先是如常的一笑,忽然間發現他的面色猙獰,不由得便怕了起來,一下子縮起腳上了床,便擠進床角蜷起身子,試圖保護自己一樣……

“怪不得!怪不得你當個寶一樣!竟是他送給你的!”荊雲狂怒著衝過去,扯過胡璇的手臂,不顧他的掙扎,就要從他的手裡奪過那塊玉佩。

“……啊,放開!……不給!”胡璇拼命的反抗撕打,猛然間在荊雲握著自己手腕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