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
收拾了行囊莊墨順手撿了個雪梨大步邁出少林寺,劉三柱一邊傻笑一邊說施主下次再來啊。莊墨傻笑著說是是,有你三柱兄弟我下回指定還來。他一邊說一邊捏把著手裡的雪梨,心道這別是熟過勁兒的吧。
秋天的雪梨汁水旺,甜得流到嗓子眼兒裡去,莊墨一邊啃一邊往山下走。啃著啃著就定住了,媽爺子誒,小客棧前頭有一口小古井,站在小井旁邊風一吹衣袖猛飛的那個,除了秦楚就沒別人了。看見他莊墨就覺得夜晚提前來臨了,眼跟前全是螢火蟲亂飛,繁星點點。啃著啃著,咬到核兒了。
莊墨抬起爪子,正想象下手為強跟他打個招呼,他就已經眉眼一抬,聲音跟天籟似的地說道:“你和邱繁處得還愉快?”酸到家了,怨到家了。
聽聽,莊墨一個激靈,身上寒毛猛豎。眨巴眨巴眼睛與秦楚隔著一口井兩兩相望:“哈,秦主說得這是哪裡話,我橫不能對邱公子拳腳相加不是。”說完瞥瞥秦楚,見這廝神色如常,一身墨綠色的衣裳就抖起來了,嘿嘿一樂:“麻煩秦主大老遠還過來接我一趟,多不好意思。”
從古井深處冒著一股子寒氣,秦楚的唇角難得的不勾著了,與那陰森森的古井相映成輝:“少林寺是個好地方,有情趣。”說完,也不理莊墨,轉身走了。莊墨哎喲一聲心說這事兒不對啊,沒過腦子就直接拽住秦楚的胳膊:“等、等會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啃了一半的雪梨咕咚一聲倒進井裡。
秦楚轉頭看著他,不扯開他的胳膊也不說話。莊墨被他看得稍稍發毛,覺得這個氣氛實在詭異得很,期期艾艾先開口:“有話好好說,你說兩句就走算怎麼回事兒。”
秦楚說:“行,那我聽你說。”
莊墨琢磨這事兒也不對啊,怎麼就成你聽我說了,我說什麼呀我說。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萬萬不敢這麼說,依然嘿嘿得樂:“秦主你想聽我說什麼啊?”秦楚的眉毛擰把著,抿抿嘴沒回他。
莊墨覺得必然地說點什麼,於是說:“邱公子來我是真不知道,要知道我也不能答應他不是,怎麼說他也是你府裡的公子不是,你不是不愛讓秦府的人攙和這些事麼?”秦楚還是看著他不說話,眉頭擰把得更深了。莊墨立馬補充道:“真的。”
飄零的小落葉落到古井裡,和少了一半的雪梨糾纏不清,秦楚還擰把著眉頭,道:“你繼續說。”莊墨恍然間覺得秦楚一左一右應該站兩個穿著官衣官靴戴官帽的,最好還配兩把官刀,長長的帶著顫音兒的吼著說:威――武――!
這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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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墨隨著落葉哆嗦兩下,琢磨著秦楚這廝該不是意指那晚上邱小公子哥兒闖到我房間裡的事兒吧。不能吧,訊息也太靈通了點兒。陪著笑道:“就這麼多了,要不您回去問您的邱公子?”
秦楚聽完冷笑一聲,扯開莊墨的爪子:“莊墨,你碰上過南牆麼?”
莊墨說:“啊……?沒啊,什麼南牆?”
秦楚道:“所以你要是撞不上就有遺憾吧?”
莊墨再拽住他:“什麼意思?”
秦楚抿抿嘴,好看的臉,漂亮的衣裳,說得出的是有些怒了,說不出的是有些哀怨了。他說:“我單問你,邱繁和你算是怎麼回事?”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莊墨心說:媽的……面上繼續陪著笑:“這是哪兒的話,我和邱公子能有什麼事,指定沒事。”說著說著就想起邱公子哥兒一甩扇子開啟扇面特哀怨的模樣,嘿嘿笑著笑著笑不出聲來,又補充道:“真的。”
秦楚深深看他好幾眼,最後也沒憋出什麼來,眉頭還是擰把著,轉了話題,說道:“江堂主的事兒還沒算完,丐幫和武當都得去一趟,你隨我一起去。”
莊墨只能陪著笑說:“行,同去、同去。”
武當和少林離得近,走得再慢也只有半天的路程。這半天秦楚愣是黑著臉沒主動和莊墨搭過腔,整張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氣勢得很。
一路上兩個人騎著兩匹馬,秦楚不說話莊墨也不上趕著,兩個人慢慢悠悠走了小半天,總共說的話不超過三句。第一句是莊墨說的:咱們離武當派還有多遠啊?秦楚沒理他。第二句還是莊墨說的:往右拐還是往左拐?秦楚還是沒理他,拽著韁繩往左邊去了。第三句是秦楚說的:走錯了。這時候倆人騎馬走在左邊的岔路口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