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人事物,只要你活著,總還有一些是你希罕在意的,那就是弱點....你也是聰明人,希望你別逼我非弄得你到窮途末路,相信那樣....最吃苦受罪的人會是你。”
靜夜更寂,我低垂著眼聽著屋內深深的一呼一吸聲,也能猜出厲之儀是怎麼樣在極力控制忍耐自己的憤怒,學著忍耐,也正是我這樣尖酸刻薄的原因。
我依舊斂目,不著痕跡顧盼了下四周,果見窗角下一道黑影晃動,騰耀果真是對我起了防範之心,這倒也好,其心不寧,必先自亂陣腳。
天矇矇亮,晨夜曖昧交錯之際。
看著厲之儀北上後,我漏夜策馬趕上了騰耀大軍的腳程,知會了南平一聲後,指了一處的帳篷供我休憩,說是已預先備給我的。
一掀帳簾,一股飯菜香氣撲鼻而來,定睛一瞧,帳內竟擺了滿桌十數道的菜餚,我喚了守帳的小兵問了這怎麼回事,他卻也不甚清楚,只知是上面有人吩咐了夥部每半個時辰都撤換上熱飯菜,我正疑惑是不是南平好心的特意吩咐。
帳簾再掀,卻是騰耀笑意斑斑的走進:“朕一聽南平說你趕到了便趕緊來瞧瞧,這些菜是我叫人準備的,想你這幾天奔波勞碌一定未曾好好吃頓飯....”
“前兩日仔細一看看你,發覺你真是瘦得多,兩頰都陷下去了,怎麼就不懂得好好的照顧自己呢”騰耀似笑非笑的伸手延著我的鬢邊摸下。
我狠狠拍開他的手,依舊是神色不變的淡淡道:“我今日何等模樣,一切...都還拜陛下所賜,給天真愚蠢的蕭遙狠狠的一次教訓。”
騰耀不以為意的笑笑:“朕知道,你心裡對朕必是有怨的。”
我抬頭,冷冷視線直射向騰耀眼底,一字一句緩緩吐道:“不,我謝謝你,我謝謝你教會我人外有人的道理,此後,我自當永生銘心,可謂受用無窮,我又怎麼會怪陛下呢....”
見騰耀聽得為我話外之意不禁一愣,我不加以理會,徑自走到桌前坐下,仔細想想一日未食胃也正是空的慌,於是也神色自若的拾筷就食。
正垂頭專注吞嚥口中的食物之際,忽聽得對面傳來兩下沉沉的悶笑聲:“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現在朕可真不懂你現在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了。”
我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騰耀一對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的險惡,毫無遮掩之意赤裸著:“你說朕該不該相信你呢,你真是變得越來越令人難以捉摸了....”
我放下碗筷,擦拭過的嘴角一抿:“隨你。”
“喔...倒是扯回朕身上來了嗎?”
我臉上神情漠然,輕輕嘆息,嘲諷之意多過感慨之情:“如今莊家是你,賭注也盡在你手,這局要是到了最後一盤你沒了膽子,收手不賭,我也莫可奈何,所以隨你。”
奈何天 第五十七章
大軍一路越往南行,因為西楚南籬交界處地勢平坦高峻,是少見的高原地形,所以雖是南行,氣候卻更為嚴寒,原本只著輕甲便盔計程車兵雖都加上了袍襖,但在溼重寒冷凜凜北風吹刮下,仍是一個個都凍僵了臉色,腳程也慢了下來。
森壁爭霞,轉眼已是日暮。
騰耀索性下令就此地紮營,歇息一晚,由於在外行軍不比在宮內,寸分資材人力都不得輕易浪費,加上騰耀以往親自領軍的習慣,他並不自己住一個大帳,而是和其它的將領隨臣共住一帳。
騰耀原本一向與烈焯同住,但卻傳烈焯偶然染上傷風,怕是染給旁人,故今夜騰耀移到了我與南平這一帳暫住一晚。
攏好了一堆乾薪,我升起了炕上的火,以暖活身體,南平也出帳蓬外弄些薑湯趨驅寒,剩下我與騰耀兩人在帳內,我拿起鐵烙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燒得正烈的炭火,焦黑的樹枝不停發出劈哩的脆脆聲,兩人四目都盯著這一盆火瞧,卻是各懷所思。
一陣寒風鑽進了帳內,吹得火光一陣飄搖,騰耀也隨之悶咳了幾聲,那日我幾近走火入魔之際打傷他一掌,想必是成了內傷,加上連日趕路,恐怕他尚是未完全復原。
我轉身去隨身的包袱裡掏出一小瓷瓶,舉手就扔進了騰耀懷裡:“每日一顆,連服幾日,你的那點傷就無礙了。”
騰耀漫不經心的微玻ё叛郟�悶鶇善吭諮矍岸訟炅艘換岫��πΦ潰骸罷獯�恚����愕氖競寐穡俊薄�
我嗤笑:“不,這代表我瞧不起你....不管你是身為我的對手還是效忠麾下的人,被我一掌打傷就拖到了現在還未復原,未免太過贏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