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忍不住要將他千刀萬剮永絕後患。
均墨挑眉:“將嵐,我聽孟二公子講,你昨日——去了青樓?”
“是啊。”語氣輕快,頓了頓,“咦?阿央這麼快就跟你和好了?”杜將離扭頭看看孟禾央,又回過頭來,揉揉鼻子。
均墨看著杜將離的眸中有些陰沉:“一宿都沒回來?”
“只能算半宿。”奇怪,杜將離瞄瞄均墨,對方好似很生氣的樣子,自己應該沒惹著他吧,杜將離想了想,該不會是——突然露出一臉壞笑,“你不用害羞,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帶你去,那兒的姑娘可漂亮了,說不定你進去溜一圈,斷袖的老毛病立馬不治而愈。”
指骨微曲,手背青筋畢露,均墨神色平靜:“明日,回惠州。”
只五個字,就似給杜將離從頭到腳澆了盆冷水,他睜大眼:“這麼快……”他還有好多話沒跟小夙纓、小方子講,他還得去駢山……
“你留在這裡,不安全。”均墨言簡意賅。
杜將離不解地重複:“不安全?”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孟禾央聞言突然開口:“白先生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是因為自己妨礙了杜嵇做決斷麼?杜將離想想實在覺得無辜,他看看氣定神閒坐著的均墨,咬牙切齒:“還不是因為你。”
均墨站起身,不緊不慢道:“回到惠州之後,我會補償你的,連同刺惠那件事一起。”
杜將離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勉強接受,坐到孟禾央身旁,沒坐多久,一個宮人前來,似是來找杜將離。
“杜……公子。”可能是說著比較彆扭,那人頓了頓,“陛下請你過去一趟。”
“陛下?”杜將離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道,“涼帝?”實是不敢置信,涼帝要見他?得到對方確認後,猶豫了記,忐忑地邁出步子,孟禾央緊跟其後,被那人攔住:“陛下說了只許杜公子一人前去。”
杜將離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涼帝寢宮的,直到了門口,他還沒有緩過勁,從小到大,這是涼帝第一次找他。杜將離深吸一口氣,跨門而入。屋內點著薰香,涼帝坐在椅上,身子稍稍傾斜,意識到杜將離進來了,目光只是輕輕朝門口處一瞥,又看回窗外。
“陛下。”杜將離開口,聲音澀澀。
涼帝沒有應答,也沒有動,彷彿屋內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時間悄然流淌,杜將離站得腿微微發酸,薰香燃盡,味道漸漸淡去,涼帝仍保持著那樣的姿態,又過了許久許久,久到杜將離差點以為對方將自己忘了,涼帝才終於開了口:“我第一次見到她時,便喜歡上了她。”
杜將離一愣,意識到他是在說自己的母后,輕輕低下頭,靜靜聽著。
“我有這麼多妃嬪,卻沒有誰能讓我有過這樣的感覺,我喜歡與她在一起,那甚至可以說是享受,她的聲音,她的容貌,她的笑容,每一樣,都能讓我陶醉,我以為她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可是,她走了,從我面前消失了。”
“我開始發了瘋一般地找她,甚至不惜動用軍隊的力量,一日找不到她,我就找她一個月,一個月找不到,我就找她一年,一年找不到,我就找十年,所幸老天沒讓我等多久,第二年,我就尋到了她。”
“我設想過很多與她再見時的場景,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那時的她,奄奄一息,並已懷上了你。”
涼帝的眸中閃過深深的痛苦:“我當時,只要她活著,便什麼都好,每天處理完國事,我都會守在她身邊,看著她恢復。我要立她為後,她出生貧寒,我就逼郝連將軍承認並對外公佈她是他失散許久的親女兒,她疼愛你,我就答應她,定會待她腹中的孩子如親生骨肉,若生出來的是女孩,便是我祈國最尊貴的公主,若是個男孩,便封他為太子,日後繼承我之位,而她,永遠都是我杜蕭唯一的王后。”
嘆了口氣,彷彿一瞬之間蒼老了十歲。
“很可笑吧?一國之君竟能做出此種事來,竟能允許自己的基業落到外姓人手中,竟能忍受如此的屈辱還——”
杜將離抿緊唇,不管是母后或是涼帝或是杜嵇,怕是都不清楚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件事,那麼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是驚訝吧,杜將離睜大眼,努力做出愕然之色,但想來也是非常僵硬,明眼人一看便明瞭,而涼帝沉浸在回憶裡,竟生生沒看出來。
“可我就是沒辦法割捨掉自己對她的感情,看著當時在病榻上命在旦夕的她,我發誓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我知道,她從未愛過我,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