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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如果從來沒有遇見過他,是不是就不會害他步步邁上不歸路?

杜將離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正明顯地顫著,宛如掩飾內心的不安般,他打著哈哈:“真冷啊,這個冬天冷得實在過分。”

“將嵐——”均墨抬手,指尖劃過杜將離的臉,後者慌忙閃過,他又笑了起來,卻是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笑什麼,神情茫然地後退幾步,均墨睜大眼:“小心——”

方說到一半,杜將離便已跌進河中,刺骨的寒逼入體內,四肢凍得發麻,冰得連寒顫都打不出來,只一個勁地瑟瑟發抖,杜嵇在地下,是不是也這麼冷呢?杜將離不由心想。

均墨跟著跳入河,抱住他往岸上送,杜將離推開均墨的手:“我想再待一陣……均墨,聽聞夜晚的河通幽冥,不管真假,我想在這裡陪陪他。”

白髮男子沉寂的眸裡閃著黯淡的光,均墨嘆一口氣,環住他,在他額前印下一吻,柔聲道:“將嵐,只要是你所期望的,不論有多任性,我都會依你。抱著我,彆著涼了。”頓了頓,放輕聲音,“我最受不了的,不是看到你難過,而是看到你難過,我卻想不到任何方法能讓你好過些。”

杜將離看向男子,眼眶倏然泛起一陣溼熱,他生怕被對方看到,立即將頭埋入水中,均墨亦低下頭,在水中朝他比了個口型:“將嵐,有我在,我永遠在。”

杜將離再是控制不住,抑遏了數天的萬千情緒頓時湧上心頭,一股腦兒衝到眼邊,皆轉作晶瑩,噴湧而出,他緊緊閉著雙眼,淚水肆流,均融入河水,化作小河一粟,隨波漸行漸遠。

小未——小未——他不想小未死,他不想啊,他怎能就此接受這個事實,那是他的小未啊!

杜將離泣得不能自已,悲傷縈繞心頭,滯住了他所有的血液,自記事以來,他便再未這般嚎啕哭過,哪怕是謝如之死,母后病歿,他都忍著沒掉一滴淚,可現在,所有的哀痛、傷心全數釋放出來,難受得每一塊肌骨,每一條血管都像要拆解開。

一個大男人居然躲在水下哭,說他怯懦也好,軟弱也罷,杜將離顧不得這麼多了,怎樣都沒關係,他只想他的小未能好好活著啊!

他的手緊緊抓著均墨的,神思漸漸有些恍惚,胸口騰起一陣窒息,杜將離亦不管,兀自泣淚,任由崩潰的情感恣意發洩著。恍惚中,均墨捧住他的臉,唇齒間送來一股清明,如此反覆了數次,直到杜將離稍稍平復了心情,從失控的邊緣循到一絲理智,他才從水中探出身子,雙目已然通紅。

均墨似鬆出一口氣,抱他上岸,杜將離身體直髮軟,抖得如同篩糠般,見均墨面露淺笑,不禁別開頭,嘟噥:“笑什麼。”嗓音都冷得變了調。

“沒別的意思。”均墨溫柔地捋過對方的溼發,“不過覺著開心罷了。”

杜將離哼出一聲,小聲道:“莫名其妙。”才說完,又猝不及防被均墨扛至肩上,抗議地罵咧幾句:“我自己能走,你做什麼!”

“當然是給我的王后暖暖身子了。”均墨笑道,臨了似乎有些不滿,接連三掌懲罰性地擊在杜將離臀上,道,“祈王去後,你一直壓抑自己,你知我有多焦慮,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嗯?你覺著在我面前能裝得住嗎?總是這般不坦白,你以為我是你什麼人?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想怒便怒,這才是你之於我應該做的罷。”

杜將離緘默須臾,悶悶道:“均墨,我怒了,勃然大怒,還不放我下來。”

均墨聞言,又忍不住打了杜將離一記:“你可知這幾日對我有多冷淡?現在知道要對我提要求了,嗯?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杜將離裹緊被子,翻了個身,微微蹙眉,昨夜的情景他還記得很清楚,均墨就像發了狂的野獸般,杜將離扶著腰坐起,不由埋怨了聲:“太粗暴了。”

好在眼下身子骨還硬朗,若是過了而立,到了不惑,哪裡還禁得住均墨此般辣手摧腰,想及此,眼裡透出一抹希冀,不知自己還能否堅持到那時,能否有機會看看過了不惑鬢角開始發白的均墨的模樣。

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又趕緊閉上,搖搖頭,想這些做什麼,杜將離起身,均墨不在房中,桌案上放了洗漱用的盆水與些許糕點,還有一瓶用過的傷藥,杜將離將手探去身後,均墨已幫他上過了藥,等等,好像有什麼東西……杜將離面上窘迫,忍不住罵了一句,畜生,既然替他清洗過,亦塗過藥,為何不把裡面的東西弄出來啊!

杜將離漲紅了臉,門口傳來輕叩聲,穩了穩心神,急急著好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