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亂地前去開門,屋外立著一名兵士,見是杜將離,一愣,目光瞟到白髮男子鎖骨邊的梅花印記,趕緊低下頭。
“你找殿下何事?”杜將離問道。
兵士恭敬地說:“今晨夏人送來戰書。”
“喔?”眉梢輕佻,杜將離伸手,“與我看看。”
兵士立即遞上,杜將離端詳片刻,抬首,見那兵士已退去數步遠,開口發問:“如何尋到這裡來了,殿下不在營中麼?”
對方回以肯定的回答,杜將離略微思忖,放兵士離開,他進屋準備片刻,前去軍營,石雲與孟禾央已回來了,連同晚襄和楚天一道在廳中,杜將離將手中書函交予眾人輪流覽閱,戰書上寫得很清楚,夏軍將會在明日巳時準時來襲。
祈黎軍隊如今駐紮在丘陽城,夏兵在丘陽城西去四十里之地,之間有七八道路線,由此便也有更多的可能性,石雲將戰書摔至桌上:“這是戲弄我們麼?特意指明淮道南、北,城東三處,還讓我們猜測他們會從哪路攻來,輕視我們也該有個限度。”
楚天環胸思量:“這是白狼蛛的作風,我在他手下待過一陣,知道他偏好的做法。”
似是而非,欲取姑予,讓對方頭疼,杜將離側過腦袋,換個思路去想,白狼蛛在給予敵方希望的同時,亦會準備好絕望等著對方,杜將離放低聲音:“他在祈待了如此長的時間,我怕他早已安排了心腹滲進祈軍之中,我們不得不防,欲反客為主,先要確定我們內部完全沒有問題,才可安心對敵。”
晚襄贊同杜將離的意見,道:“時間緊迫,最多兩個時辰,我們必須想出計策來應對夏明日之襲。”
孟禾央凝神觀察周圍,確定沒有人後,眾人圍作一起,共商謀略。要考慮的因素主要有兩處,一是揪出軍中內奸,另一點便是如何敗退夏軍。
大家各自討論著,一個時辰後,倒是確定了大致方案,杜將離腦中浮現出些許想法,打算試試。正在此時,均墨進廳來,經過杜將離時,抬手拍拍他的後腰,杜將離吃痛,嗷的叫出聲,不由躬起身子,暗自齜牙,這廝明知自己疼,還故意打那種地方。
“怎麼了?”晚襄關心地問道。
杜將離按捺住心中怒火,強作笑顏:“沒什麼。”瞪了均墨一眼,對方回了個類似懲罰般的表情,杜將離胸口一悶,總覺得均墨自昨晚以來,對自己都不再似以前那般客氣了。
石雲開口:“殿下,夏送來戰書。”
均墨邁步眾人之間,頷首:“此事我已得知。”石雲將大家定好的計劃原原本本為均墨復說。杜將離則去向一旁提了紙筆寫了三封信函,分放在身上不同的位置,以免錯拿。
出了廳,待到午後,杜將離往祈營轉了一週,親自將書信悄悄交予三位將領,便往寢屋行去,他推開房門,見到空空如也的屋舍,一愣,瞄向正收拾包袱的藍藝:“怎麼回事?”
“殿下說從今開始,要親自監視你,所以讓我把你的東西統統搬去他那。”不同於杜將離的愁眉苦臉,藍藝倒是滿面喜氣洋洋:“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頭了,將離你總算爭了口氣。”
杜將離暗自不爽,如今已然有些束手束腳,再去到均墨眼皮子底下,豈不是對自己身心的雙重禁錮?均墨當真決然,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也罷,不過就是個睡覺的地方,他與均墨大半時間都在營中,或一同處理戰事,或各自分開,只一個寢處,哪裡能影響到白天所為,杜將離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他又去尋了公羊辛,與對方一道忙到深夜。
祈中無主,幾股勢力雖遵循了祈王死前之命,配合黎軍作戰,待破夏之後方可班師回朝,但如此狀態,始終是長久不得的。
去到均墨寢處,見均墨立在窗臺,對方露出溫和的笑:“將嵐,你回來了。”
杜將離下意識地看看四周,均墨似知道他心中所想,道:“放心,你的東西,我沒有擅自翻動過。”折身步向桌旁,示意杜將離看向桌上杯盞,“不來與我飲一杯麼?”
“軍中不得擅自飲酒。”杜將離唸唸有詞,提起杯子才發現那並不是酒,而是——杜將離嗅到一股藥味,杯中還冒著熱氣,均墨站在一旁,明明是嚴冬,額上卻沁出一層細細的汗,杜將離看看均墨,又看看桌案,不會是對方親手熬的罷……
“這是穆琛給的方子,可祛你體內的溼寒。”均墨一併執杯,“怕你嫌苦,我便與你一道喝。”
杜將離心中暗歎,蝕衣草哪是那麼容易解的,均墨大抵也是抱著微薄的希望,哪怕有一絲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