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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杜將離悄悄嘆出一口氣,轉身:“均墨,蝕衣草是無方可治的。”

“你是大夫?不是便閉嘴。”均墨沒好氣,拉過他直直去到穆琛面前,把杜將離的手腕拽到穆琛座旁案上。

男子搭至杜將離的脈,探了良久,只輕輕蹙起眉。均墨的面色隨著時間的流走而愈加晦暗,他壓低聲音:“穆公子,若是不能治這類的話,就不必說了。”

穆琛聞言,竟是沉默了,均墨的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杜將離的,杜將離能感覺到對方在這可怕而又漫長的靜謐中,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的顫抖。

他,在害怕?

穆琛站起身,在廳中來回踱了幾圈,道:“我會想辦法的。”

杜將離在意地將目光投至均墨臉側,心中一緊,垂下眼簾,不安道:“對不起——”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重,均墨眯起眼眸:“對不起?”

杜將離覺著愧疚,沒有說話,這便是他當初猶豫不敢與均墨走太近的主要原因,均墨面露惱意,再是按捺不住,上前攔腰扛起杜將離,冷冷地朝身後扔出一句話:“今晚誰都別來擾我。”便徑直出門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嚯嚯,終於到第四部分啦~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最後一部分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月淡星稀,均墨似憋著一股怒氣,滿滿地自心頭溢位,蔓延至全身,臂膀勒得杜將離直生疼,後者趴在均墨肩頭,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有些生氣,他不喜歡均墨這般的舉動,眼下他也不想與對方胡鬧,眉頭緊皺,張嘴便咬在男子腰上。

均墨吃痛,只略微抿緊唇,杜將離見其不為所動,拿膝蓋重重頂向對方的胸前,手推住均墨背,使出渾身的力氣將身子往邊側一翻,這個動作使杜將離成功地從均墨的鉗制中脫離開來,他也因此摔落至地,狼狽不堪。

“將嵐。”均墨嗓音沙啞,伸手欲扶,被對方推開。

杜將離從地上爬起,揉揉亂了的白髮,彷彿也不覺著痛,怔了少頃,翹起唇笑道:“我的寢處可不是這個方向,殿下莫不是記錯了?”緊接著續道,“不早了,殿下,近來諸事煩心,不妨早些歇息。”他的背後是一棵老槐樹,乾枯的樹皮紋路深刻,亦似它的年齡般,飽經風霜。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均墨眉間聚起一抹煩躁,特別是在看到白髮男子的笑後,眼中陰鬱更盛,他邁前逼近杜將離。

杜將離後退,緊緊挨到樹上,想了想覺著不明白,疑惑地開口:“說什麼?我是南巫族大巫的事你已知道了,前因後果一想便全然明瞭,蝕衣草你必定也瞭解得比我多,我想不到還有哪些是需要向你交代的。”

話音未落,臉邊一道涼風過,均墨一拳砸至樹杆,氣惱:“交代?”提高音調。

均墨用力極大,杜將離甚至能感到身後老樹輕微地震顫著,等了許久,意料中的怒罵卻並未傳來,杜將離看向均墨的臉。

男子勉力剋制住心中怒火,沉默良久,面上剩下的,只有濃濃的哀,他幽幽開口:“將嵐,我只是擔心你。”

兩人身旁便是一條小河,河水緩緩地流淌,在黑幕中呈現深沉的暗色,難得投影出天空零星幾點微光,卻被層層漾起的水波晃得讓人迷了眼。

杜將離按捺住想要道歉的衝動,可這樣,又要惹對方生氣了罷,杜將離最不想麻煩到均墨,教他困擾。從小到大,有什麼事,素來都是自己獨自擔著,這麼一路走來,早已習慣不給任何人徒增麻煩,何況對方還是均墨,這個最讓自己在意的男人。

他皺皺鼻子:“我沒事。”語畢,方才的一番折騰終於讓他不可遏制地吐了起來。

均墨輕撫他的背脊,心疼得無以復加,待他好了些,才嚅了嚅唇,道:“祈王……將嵐,我知你心裡難過,可你不需逞強,也不需要壓抑自己的感情,沒有人會怪你。”

聽到祈王二字,胸口一緊,杜將離神情不變,直起身子,聲音淡淡:“均墨,我真的沒事。”

空氣冰涼入肺,他再也看不到杜嵇了,此生剩下的唯一一個親人,終也拋他而去,杜將離心沉如水,難過嗎?自己難過嗎?他一遍遍在心中問著,是又如何,此般杜嵇便能回來了嗎?

自杜嵇去後的每一天,每一天杜將離都會在夢裡見到他,那些遙遠得他以為早已全部忘卻的事,近期竟開始一件件出現在自己夢中,清晰而又殘酷。他原是簡單幹淨的好兒郎,而自己是自命通透的傻少年,怎奈何兜兜轉轉,終究負了他,又害了他,這筆孽該怎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