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妖邪。
他翻身上馬,均墨在他意料之前回來,無疑是一件好事,祈國與他國不同,失了王,還有前涼帝在,杜嵇亦沒有子嗣,此種情況,理所當然該由前涼帝出來主持局面。
而如此,均墨與杜嵇之間締結的契約便需要再議,因此他在這裡,是再好不過的。杜將離此刻並沒想到,後續的發展竟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回到營中,當即向晚襄瞭解戰情,石雲與孟禾央以攻為守,採用迂迴態勢,進展頗佳,已連續侵佔夏幾座小城,至今仍滯留在外,只等再取下一城,便回來與晚襄人馬匯合,向夏發起強勢進攻,至於夏盯上的錢梁城,均墨在途中便已分了一支人馬前去補足防線。
但端國南部的情況便不是很好,夏完全掌握了祈方資訊,祈的狀態極其窘迫,夏軍自端國南方一路向東侵襲,繞進祈國境內佔得三分土地,杜將離大致知曉了局勢情況,方端起杯盞飲了一口,椅子還未坐熱,便有一男一女急寥寥地前來尋他。
杜將離愣住了,那兩人,他都認識,是自己從小便熟識的顏雀樓的玩伴,怔怔道:“小夙纓,小方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女子上前嗔道:“不是你喚我們來的麼?祈王說你需要我們的幫忙,便遣人來接的我們。”
杜嵇?為何?杜將離不解他此舉的用意,轉念一想,自己倒的確有抽不開身,交給別人亦不放心的事要做,莫非杜嵇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鼻中泛上一陣苦澀而又濃得化不開的酸楚。
女子看上去心情極好:“祈王那傢伙終於——唔——”她方說到一半,被曲方掩住嘴,後者搖搖頭,女子掙脫開,小聲嘟噥,“做什麼,誰讓他總欺負我們小離子……”語調不滿,她轉頭看向杜將離身後的均墨,直直問道:“你就是小律提到的小離子的飼主大人?”
曲方忙拉住女子,道:“夙纓,這位是黎國墨世子,不得無禮。”
均墨不覺莞爾:“無妨,將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聽到沒有?”夙纓瞪了曲方一眼,拿長長的手指戳著對方的腦門,“人家才沒你這般古板。”說完哼了一記,湊到杜將離耳邊,語調曖昧,“你們該做的事都做過了?”
杜將離明顯心不在焉,現下看夙纓盯著自己,也沒聽到對方問了什麼,只回了個淺淺的笑,在他印象中,夙纓總是這般充滿精神,活力而樂觀,能一直這樣,真好。
女子自然不滿意杜將離如此反應,還欲再說,又被曲方拉住了。
杜將離起身:“殿下,能幫我招待他們麼?我突想起還有事要做。”語畢,徑直出門離去。
均墨看著他略顯失神的背影,長長嘆出一口氣,眉心又攀上幾分愁。
杜將離出門良久,曲方似想起什麼,才兀自驚呼一聲:“我忘記將東西給他了!”
女子沒好氣:“沒見過比你還笨的人,還不趕緊追去給他!”
杜將離悵惘地邁著步子,不敢去看杜嵇,也不知自己欲走往何處,漫無目的地行著,胸腹難受地翻湧起來,他扶住枝幹,躬下身子痛苦地嘔著,先是苦水,接著便是刺眼的殷紅。
好冷——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彷彿連五臟六腑都要吐盡一般,杜將離抓著細瘦的樹枝,手背青筋全鼓了出來,好一陣才能直起身子,腹中燒得厲害,杜將離隨意擦擦嘴邊,逆著朔風,又向前行去。
怔怔走著,不覺竟已入了祈營範圍,與祈將領們打了個照面,杜將離心中尷尬,正欲退開,卻見對方朝自己行禮,一個個都躬下身子,自己不開口,便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姿勢。杜將離形容錯愕,不解身前人的舉動,正待此時,曲方急急跑來,口裡喘著氣,手上還舉著一個長形木盒子。
“將離,這是祈王託我轉交給你的,說是最後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說著遞去木盒。
禮物?杜將離疑惑地接過手,開啟,其中放著一卷詔書與一紙信函,未多思量,先取了信函來看,細細瀏覽良久,血色一寸一寸自臉上剝離,雙唇慘白,不住地顫著,手中薄紙無力地滑落,他轉向盒裡的詔書,竟不敢去拿,微微平復片刻,斂眉,又似無事人一般,對曲方開口道:“謝謝。”嘴唇輕啟輕合。
杜將離彎腰拾起地上信函,捲起,塞入袖中:“小方子,晚上能否喚上尋律與小夙纓,一道來我房中找我,我有事想拜託你們。”
男子聞言,拿手往杜將離額上探了探:“你不是燒糊塗了罷,這還是我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