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直暗中對南巫族下狠手的那幫傢伙?
杜將離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望向身前,沒一會便看花了眼,這南巫族人的臉也著實太讓人難以辨認了,轉頭看看退到自己身旁沒有加入戰局的青衫男子,道:“你不會武嗎?”那人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黑衣人抽出間隙,向杜將離的方向襲來,青衫男子忙拿手中短刀一擋,一個閃身,被及時趕到的南巫族人護在中間。
杜將離生怕自己離他們太近,刀劍無眼傷到自己,瞄瞄身側人,使出渾身的勁在地上滾了起來,他身上粗繩纏得極緊,杜將離想趁亂滾遠些,能滾到狗洞旁妖嬈地扭出去更是再好不過,卻不料滾著滾著,忽然撞到一名黑衣人腳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零一章
雙方交鋒許久,南巫族人見情況不妙,佈下毒障,趁亂逃脫,杜將離便沒這麼走運了,被捉來關進一處囚牢,他甚至不知這裡是哪兒,杜將離起身望望四周,一扇窗都沒有,緊靠牆邊的燭臺維持著微弱的火光,不由扶了扶臂膀,只覺著一陣陣寒氣撲面而來。
杜將離拿腳踢正身下的席子,縮縮脖子坐下,人倒黴時真是嚼個芝麻都能噎住,他怎麼也料不到想探個訊息的自己居然會陰差陽錯被人逮到這來,委實冤枉,他連對方的底細都還摸不清楚。
幽幽嘆出一口怨氣,斜過身子,翹起小腿,好在昨天找眾人商討過戰情,定了計劃,又寫了些策略讓藍藝今早送去給石雲,眼下在這裡,他也不知自己何時能脫身,只能隨機應變了。
想及此,杜將離側過腦袋,喊道:“有人嗎?”一連數聲,都只能聽到自己的迴音。
杜將離舉起左手,掐細喉嚨:“大膽刁民,竟敢捉我於此,你可知道我是誰!吾乃霸王山黑血洞白毛老妖是也!”
“啊!老妖饒命!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捉的就是你這害人的妖孽!”又換了種聲音。這般玩了少頃,杜將離嘆出一口氣,神情怏怏,眸色淡淡地望向自己的手,安靜下來。
空無一人的囚牢,說明這裡不是最為隱秘的重刑之所,便是臨時的關押之處。
辨不清時光流逝的寂靜裡,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響,在空落落的黑暗裡迴盪,生了鏽的鐵門被人推開,杜將離抓住欄杆,緊緊盯住聲音過來的方向。
他看到了一個面色蒼白滿身傷痕的人,被扔入自己身側的牢房,押那人前來的兩名男子一言不發,轉身便走,杜將離忙叫道:“且慢,你們——”不禁噤聲,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記得他們身上的裝束,與夏軍鬼兵身上的,一模一樣……
手心一片冰涼。
鬼兵……
那兩人見杜將離的話沒了後文,繼續邁步離開,又是一聲刺耳。
杜將離轉向被刑法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子,上前抓住圍杆:“你怎麼樣了?”語氣滿含擔心,心砰砰直跳,他感覺到了對方南巫族人的血,對方的一隻胳膊從臂膀處脫了臼,從衣服裡露出的面板遍佈鞭傷,燙傷,傷口沒有處理,都化了膿。
他該是遭受了多久的非人對待,才會有如此慘狀。
杜將離心中倏然一緊,全身都被恨意充斥著,竟剋制不住雙手的顫抖,千年了,千年前的滅族還不夠,持續千年的迫害還不夠,如今還要……身體裡留著南巫族的血,難道就不是人了嗎!杜將離下意識地想別開頭,卻強迫自己一直看著對方,彷彿要牢牢記在腦中那般,緊咬的唇全然無了血色。
他垂下頭,已然氣紅了眼,腦中轉過一個念頭,不對,關押南巫族人的重地,本不該輕易放他人進來,自己被抓時,與南巫族人在一起,的確惹人懷疑,但自己的身份太過明顯,那麼夏人將自己與身前人關進一處,極大的可能,便是要試探他。
因此,這八成是個陷阱,此時正有人在暗處觀察著他們。
男人抬起頭,髮絲凌亂,目光有些渙散,他看了杜將離半晌,眸中劃過幾分清明,轉瞬即逝,他沒有搭理杜將離,背過身去。
杜將離見狀,又極其尋常地問了幾聲,對方仍是不予回答,便徑自去到囚牢一角,緘默不語,夏人捉來南巫族人,究竟是何目的?而自己在城裡看到的那些人,莫非是為了救自己眼前的男子,才冒著危險聚到一起麼?
默默地想著,外面彷彿下起了雨,杜將離感覺到空氣裡溼溼的潮意,直朝他膝蓋關節裡鑽,他擔心對方的傷勢,暗自焦急。
遠處的鐵門傳來聲響,有人來了,杜將離精神一振,上前,看著黑暗裡的身影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