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莫要去看他。”
杜將離能看出對方並不好受,卻仍做出一副笑臉來讓自己安心。梁姑娘身懷馭侖珠,即使身處在唐澀為她所覓的至純至淨之地,亦無法過多幹涉並延緩蠱蟲的成長,算起來,臨蠱成熟的時間亦不遠了,這幾日,杜將離能感覺到蠱蟲在自己體內四竄,已開始變得僵硬的蟲體刺得自己每一寸都疼得厲害,有時甚至會莫名地出現些微小傷口,血流不止。
這樣糟糕的境況,唐澀此舉,不就等同於替自己……
才因自己之故害死小未,如今又要連累唐大哥……杜將離悄悄攥緊被褥,心下冰涼,垂下眼簾低低道:“待唐大哥好些了,我能去看他麼?”
楚天一愣,一把撐在杜將離上方,微微俯身,道:“大巫,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的意願自己的選擇,我們早已有了覺悟,絕無後悔。”
杜將離憶起楚天來找自己前接觸過均墨,便問道:“殿下知道你們要如此做麼?”話音未落,心裡已有了答案,這根本是毋庸置疑的。
楚天不置可否:“殿下自然期盼你能早日好起來,我們亦是一樣,大巫,我們將你與殿下視作我們的希望,但我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必將這些也擔在自己身上,沒有必要,此樣做實在是蠢得很。”
居然這麼直白地罵自己蠢,哪蠢了?杜將離嘴角抽搐了記,別開腦袋,嘟噥道:“說了喚我將離,大巫大巫的,叫著多難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罵我呢。”
楚天只笑不語,抽了身,回到案旁,擺弄起他的人皮面具來。
杜將離坐起,頭上髮髻已亂了,便抽出木簪,隨意揉了揉,任銀髮散落:“小天,白狼蛛已知道我的身份,可能會針對殿下,他還不清楚你就是曾侍奉在他身旁的南巫族僕從,可萬不要暴露了。”
楚天聞言,思忖道:“目前的情況對殿下很不利,於你也是極危險,你暫時不要露面,哪怕是在己方陣營,亦要多加留心。你在明處,做什麼都不大方便,有事就交予我與殿下。”
杜將離應允。
回到還未與均墨同住時自己的寢處,杜將離定定望著古琴,指腹輕輕劃過琴絃,這張琴,若現在給唐澀,也只會讓他睹物傷情,還是不要給他了罷。杜將離取了薄紗將其覆上。
唉嘆一聲,若唐澀只是普通人,眼下便可抱琴閒談風雅,愜意而活,何必落得如此,唐澀、楚天、族人們,又有哪一個,不是處處委屈了自己。
唐澀這般替自己受了千障針,杜將離心裡豈會好受。
他又想到了梁竹煙,那個如春雨一般的女子,假如自己從不曾出現,那麼身具馭輪珠的梁姑娘就理應是族人的希望,但族人並沒有那樣做,除去她體內的千障針與並非南巫族人以外,包括連自己都未曾想過要將她捲入紛爭中,這全是大家對她的溫柔吧。
杜將離嘴邊不由翹起幾分弧度,卻並沒有多少笑意在其中,他低聲嘆了記:“都這般心軟,待到何時才能復族啊。”不知是在說他人,抑或是說自己。
沉思之餘,杜將離抬首,瞧見窗外突然出現的人影,差點嚇飛半條命,踏雪而來居然都沒個聲音,捂了捂心口,有氣無力道:“阿央。”
孟禾央看了杜將離半晌,沒有要進屋的意思,又明顯不打算走,杜將離只好出門,幽幽開口:“阿央,你尋我?”
他頷首:“楚天的人打探到夏軍在端南方軍隊的補給路線,墨世子著我與孟簡前去阻截,我便來此告知你一聲。”
與孟簡一道?杜將離睜大眼,這兄弟倆頭一回合作出擊,倒是挺有意思,只不過戰力雖強勢,卻也大意不得,杜將離囑咐了記:“要小心。”
孟禾央眸中閃過一抹陰霾:“若見著白狼蛛,便提了他的頭來見你。” 殺氣四溢,一直在他腰間別著的匕首不曾出鞘,杜將離已覺著冷風陣陣。
白髮男子的腦門上頓時沁出一層冷汗,阿央還記恨著白狼蛛將自己抓走又騙自己到錢梁城的事,心心念念要砍了他,好在白狼蛛不會出現在那裡,也省得阿央不按常理亂來了。
杜將離拍拍孟禾央的肩膀,表示自己萬分支援他。
孟禾央側過頭:“眼下軍營裡……”話語間有些遲疑。
“如何?”杜將離形容一正,在意地問。
“軍心不大穩。”孟禾央簡明扼要。
單單五個字,教杜將離心頭浮起陣陣不安,若是與平常一般,士氣有所起伏也是極正常的,但孟禾央特地如此一提,便說明軍心動盪得十分嚴重,上一次對夏,夏軍派來鬼兵被己方敗退,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