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小姑娘似的?我就那麼隨手一抓,你就喊痛了?我瞧瞧!喲!真紅了嘿!”
“你!”殷元冷哼一聲,再也不搭理他。自個兒悶頭悶氣地走著。壯漢大概是有些過意不去,快步向前,陪笑道:“小哥,您笑一個吧!別生氣,行麼?”
殷元還是不搭理他。他便來硬了,一把抱住殷元,低聲道:“小哥,你就原諒我吧!”
殷元微微一顫:多久,沒人抱過他了?小時候,他常蹭在爺爺懷裡,長大後,便不再撒嬌了。如今,爺爺早已不在,他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一時心酸,竟抽泣起來。他這一舉動,倒是令抱著他的壯漢不知所措。
真個梨花帶雨啊!這書呆子,長得還挺標緻的啊!他看得一時走神,口沒個把門的,竟嘆道:“你要是個女的,該多好啊!老子鐵定娶了你!”
殷元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他,罵道:“流氓!”
壯漢苦笑道:“本想你原諒我,現在倒好,罪名又多了一條!咦,你的手,怎麼如此粗糙?”
殷元自嘲道:“你瞧我像貴公子麼?不像是吧!那不是貴公子,自然是得勞作啦!我要是不幹活,怕且早已餓死了!不,是幹活了,也得常餓著。”
不知怎的,壯漢聽他這麼一說,胸口悶得慌,當下拍胸道:“你以後跟著我,保準餓不著!”
殷元微愣,隨後道:“你、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談不上此交情。”
“這……”壯漢撓了撓頭,又道:“我叫池劭,你呢?”
“殷元。”
“姻緣?”
“不,是殷勤的殷,元老的元。”
“哦。對了,我此番進城,是去學堂當教官,你呢?”
“我去學堂當教書先生。”
“趕巧了!莫不是咱倆同去一個地兒?”
“或許吧!天色不早了,咱再不趕路,怕是進不了城了。”
“怕什麼?城門關了,老子也能跳進城。”
“你當然不怕,我一個文弱書生,又不懂武!”
“這不是有我麼?”說罷,池劭一笑,伸臂一摟,把殷元栓緊,便施展輕功,趕起路來。兩人騰雲駕霧一般,速度奇快。殷元從未試過如此,當下只得死死貼住池劭,生怕手一鬆開,便得摔死了。當池劭躍下地面,殷元猶自處於霧中,未回過神來:他雙目緊閉,雙手還死死地抓住池劭的衣裳。池劭瞧著有趣,便捏了一下殷元的臉,觸手的肌膚,滑得很。殷元被他捏痛了,睜眼罵道:“你怎麼老愛欺負人!”
池劭壞笑道:“老子就愛欺負你!怎麼著!”
“你!”殷元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這人,當真是無賴!”說罷,瞧著不遠處的城門,自個兒跑了進去。池劭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同一個學堂時,殷元才搭理他。“你你你怎麼跟來了?”
“這是我親外公開的學堂!怎麼,我來不得?”
殷元剛想說些什麼,迎面走來一位五旬老者。此老者便是池劭的外公,曾老夫子。
“劭兒,你來啦!”曾老夫子笑道。
“嗯,我來了!外公,近日身子可好?”
“好好好。這位是?”
殷元施禮道:“老先生,小生姓殷名元,是來應聘夫子一職的。”
曾老夫子在前引路,道:“進屋說罷。”
曾老夫子見殷元長相俊俏,談吐不凡,加之附有推薦書,又是邵兒的友人,便把他收下了。
曾老夫子安排殷元住在後院的一所木屋,那木屋雖小,卻也雅緻。是以,殷元很是滿意。可池劭偏偏作怪,說什麼單身無趣,定要與殷元同住一屋。那曾老夫子自是聽他的,便遂了他的願。這,可苦了殷元,從此落入賊手,再無寧日。
殷元教文,池劭教武,兩人白日裡沒什麼接觸,該幹嘛的就幹嘛。可是到了夜裡,殷元便頭疼。明明屋裡有兩張床榻,池劭偏要跟他擠在一塊睡。本來嘛,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沒什麼的。壞就壞在,池劭睡著了會亂摸殷元的身子。好吧,摸了也不要緊,要緊的是,池劭清醒之時還大言不慚道,“老子喜歡的可是黃花閨女,摸你這大老爺們幹啥?”每當此時,殷元恨不得一劍解決掉他。
學生之中,不缺調皮搗蛋之徒,每每有人欺負殷元,總有池劭幫他出頭,好好教訓那些小毛頭一番。這樣一來,小屁孩們個個中規中矩地上課,再也不敢搗亂了。於這點上,殷元倒是很感激池劭。
時光飛逝,殷元已來學堂教書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