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嘆息。
何時開始,紅裝再不襲佳人身。
時間如遲墨城東去的溪流,不急不緩,卻一刻不息地流淌。
轉眼,便到了即將告別的時刻。
沈執說想趁出征前再去寫次字,天邊矇矇亮就跑去了市集,寫著字的白布上添了行‘分文不收’,姜醴合了扇子輕點他額頭,笑著罵他一根筋,將軍一字千金能賣多少銀子,沈執笑,將額前的髮絲撩到耳後,繼續埋頭幫圍了三大圈的鄰里街坊認真寫字去了。
姜醴撐著下巴看著他,清朗的側影讓三月的杏花都失了顏色,眼前的人總是一副熱心腸愚笨又老實,輕笑著搖搖頭,至少他現在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書生,而非手握五萬大軍傲然而立的凜凜將軍。至少,他不在家的時候,自己還可以叼著兩壺小酒慢條斯理地等他回來。
歲月如歌,最平淡的日子,才是最讓人惦記。
天邊的流雲幾抹,被夕陽塗上了最豔麗的色彩。幫最後一位客人寫好字以後,兩人慢慢悠悠地走回家,黃昏的遲墨街上人群零零散散,大多是兜著籃子回家的老婦,或是結束了一天工作的丈夫,心急火燎趕回去與家中妻兒相聚。
市集的西邊,就是兩人初遇的地方,姜醴看著那撲哧一笑,頗為嚴肅地問他。
“當日,你真的是因為我唱得好才鼓掌的嗎?”
沈執神情有些古怪,半天憋了一句,“是。”
“哦?”姜醴挑眉看他,“我唱的真真如黃鸝鳴囀,比月中姮娥婉轉三四五六分?”
“呃。。。是。。。”臉色有些青紫。
“那愣頭青,”倏地走到他面前,“等你回來了,我就天天唱給你聽,變著花樣唱,每天不重樣,不唱到你膩煩絕不休止。”
墨色的瞳子噙著笑,卻是異常認真。
沈執看著他好久,終是勾住他的小指。
“一言為定。”
院子裡的杏花終於開了,米白色的小花泛上嬌嫩的粉,像是美人點了胭脂,弱不禁風地倚著枝椏。
姜醴捻著扇子,站在庭院裡看花。天上嵌著剪紙般的月牙,沒有去年十五的那般圓,暗暗地發著微弱的光。
背後一雙手輕輕地自他的腰間滑來擁住他,下巴擱在肩膀處,溫熱的呼吸繚繞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