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吧。”
“那。。。讓你接手如何?”
王老闆訝異,轉頭看小公子風淡雲輕,笑得親和。
“醉生夢死一朝歡,這麼好的地方都讓給你了,還速速不跪謝恩人我?”姜醴臉上不起波瀾,還是笑得風流倜儻。
“你。。。你認真的?”
“半分不做假。”
“。。。為什麼?”半晌,王老闆愣愣地問。
“愣頭青出征抗金了,這地方沒人管。本公子又是不羈自在,怎麼甘心在遲墨這個地方久居?”姜醴捻著笑,“臨安、建康。。。傾國傾城的枝上花等著我堪摘,我當然不能負了這風月。”爽朗的笑聲在無人的酒樓內縈繞不息。
“阿醴。。。”知他口是心非,人前風流的姜公子從來不肯吐露心中難事,王老闆有些艱難地開口,“這。。。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醉生樓我。。。”
“欸——”拉長了聲音笑著打斷他,“什麼時候老奸巨猾的王老闆也變得那麼囉囉嗦嗦善解人意了?”語畢便起了身,白衣翩翩就往門口走去,臨出去的時候腳步一停,轉身回來,彷彿這醉生樓又再次客盈滿門,王祁堯少一晃神,竟覺得他身上穿的是火紅的赤色。
“王祁堯,最後還是要你幫我。”小公子拈花一笑,抬手行禮,“小生薑醴,祝醉生樓今後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說罷仰天大笑出門去,笑聲隨著風,被吹得越來越遠。
門口醉生樓的牌匾落了一層漆,斑駁的底色顯出來。門上貼了一副對聯,剛則鐵畫,媚若銀鉤。
“醉臥瓊樓春意笑,生當盡歡死何愁。”
清風醉只剩最後三壇,姜醴也沒有再釀,小心翼翼地抱著它走到院子裡,看見沈執手持一本書安靜地坐在樹下,眼裡含笑輕輕地走過去,呀了一聲。
沈執被他驚得抬起頭來,看清以後又無奈地搖搖頭,接過他懷中的酒示意他坐下。
“又在看書?”姜醴湊過頭看。
“嗯。。。”
“那。。。垂死病中驚坐起?”
“暗風吹雨。。。”抬眼撞見他目色中的笑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聲如蚊吶。
“笑。。。笑問客從何處來。。。”
“真乖,”姜醴滿意地摸摸他的頭,“小執背的越來越順了。”
沈執臉紅,微風捲了一朵杏花探出了頭,門口驟然傳來三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彷彿有些遲疑,有些不敢確定。
姜醴剛準備坐在沈執腿上,被這敲門聲擾得皺了眉頭,不耐地道,“誰啊?”
卻是起身開了門,門口站了一個青年,一身素衫,儒雅清俊,說不上英氣的臉龐上有微微的病弱之態,青年謙卑地行了一個禮,怯生生地問道,“請問。。。是姜醴姜公子嗎?”
面前的青年眼中沉了落寞,有與年齡不稱的蒼涼。
“是。”
“那對了。。。久仰大名,在下柳笙。”
柳笙,與紅袖情深意篤的書生柳笙?
心中一下湧上萬千情緒,姜醴站在原地訥訥不知道說什麼好,側身對柳笙道,“柳公子,進來坐吧。”
柳笙紅了臉,有些害羞地道,“姜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不用麻煩了,小生前來只是想託姜公子給紅袖姑娘帶個東西。”
說罷摸向懷裡,嘴裡絮絮,“我去花間樓找不到她,老鴇見我沒錢還沒開口就直接把我踢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將手中的玉佩小心地遞給姜醴。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是。。。給兒媳婦的。。。懇請姜公子幫我對她說,叫她等我,我將日有了錢,一定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地娶她回來。”
“柳公子你,上京考取功名。。。”
“我沒考上。”柳笙無奈地笑了笑,卻遮不住他眼中濃重的黯然,“不過我借了親戚的錢。。。再。。。再去考,總有一天會考上的。。。”真是個痴兒,青燈挑讀十年寒窗,又是一次重頭再來。
姜醴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味道,看他樣子,好像還不知道紅袖已為人婦,他將玉佩塞回青年手中,“這個。。。這。。。你拿回去吧。。。”
柳笙一愣,急忙推脫,“我知道這不值幾個錢,但是這是我的心意啊,還請姜公子幫幫我,我。。。我確是把她當成未過門的妻子啊。。。”語氣焦急,生怕姜醴再次拒絕他。
“柳公子。。。”姜醴看著他,心一橫,“紅袖她。。。已經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