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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臺賭酒,在一堆空啤酒瓶旁邊碼著一疊人民幣,整整五千塊,誰是最後的贏家誰就可以把它拿走。

冷月戴著一頂銀駝色的鴨舌帽混跡在賭酒的男人之中,他身旁已經堆了幾十個空易拉罐,手上依然握著啤酒,昂頭狂飲。男人們一個接一個的敗下陣來,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光頭男人依然硬挺著不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冷月。

冷月喝光了手裡的酒,把空瓶子扔過一邊,臉色潮紅,酒氣上湧,他按著胸口努力壓下嘔吐的欲、望,衝光頭男人爽快地一笑:“該你了。”

光頭男人有點沉不住氣了,一拍桌子:“喝啤酒不過癮,要賭我們就賭白的,56度的紅星二鍋頭,你敢不敢?”

冷月的目光直了一下,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他急著回去,也想速戰速決。

紅星二鍋頭很快就上來了,冷月知道這瓶酒灌下去自己恐怕得爬著回去,可是沒辦法,他需要錢。他抓過酒瓶,用牙齒咬掉蓋子,對著嘴就順了起來。他平時只沾點兒紅酒,偶爾喝喝啤酒,白酒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那股子辛辣的味道好像直接嗆進了肺管子裡,他努力把自己的喉嚨想象成漏斗,把自己的腸子想象成下水道……正在他艱苦卓絕地自我催眠的時候,對面那光頭的口鼻忽然進化成噴泉,水勢之壯麗歎為觀止。他一邊噴吐著,一邊摔倒在地,人事不省。冷月見狀,扔了酒瓶,抓過鈔票塞進口袋裡,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走出門口,冷風一吹,酒勁兒立刻就上來了。他彎下腰,劇烈嘔吐起來,幾乎吐斷了腸子。吐完之後,胃裡好受一點兒。他趁著還清醒,踉踉蹌蹌地跑去一家還沒關門的小診所,買了幾盒消炎藥,退燒藥,止疼藥,一卷繃帶和一瓶碘酒,又去旁邊買了些新鮮果蔬,豬肝瘦肉之類,就匆匆忙忙地趕回家去。

他們臨時租住的房屋,位於小鎮子的邊緣地帶,獨門獨戶的小平房,簡陋是簡陋了些,然而清靜。他在門口整理了衣服,然後對著風用力地呼氣,想減輕自己身上的酒味兒。自己覺得差不多了以後,拿出鑰匙開啟了門。邊城傷重,平時也不出門。所以只要他出去,就會把他鎖在家裡,以杜絕不必要的打擾。

邊城坐在窗下的一把大藤椅裡睡著。因為失血過多,他顯得蒼白虛弱,很容易疲倦。他膝上蓋著一床舊毯子,毯子上攤開著一本《菜根譚》。他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阿迪達斯運動衣,市場上買來的五十塊錢一套的假牌子。逃出來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褲子,怕暴露行蹤,車子在半路就扔掉了。兩個人身無分文地窩在橋洞下,冷月橫下心打劫了一位衣冠楚楚的紳士,劫得人民幣320大元。他們用這三百二十元,租了小鎮上最廉價的房子,買了點生活必需品,立刻就捉襟見肘了。

邊城需要治療和營養,因此冷月就需要最快的來錢渠道。打家劫舍就他的本事來說,並不難,也賺的快,但是他是殺手不是強盜。除非是萬不得已,他不會做那麼下作的事情。他本來是想去酒吧唱歌的,唱一個小時可以賺60塊錢。可是他很意外的在酒吧裡發現了更快的賺錢方式。喝酒,他不是高手。但是他有毅力,能堅持。只是邊城矇在鼓裡,還一直以為他在酒吧裡唱歌呢。

冷月倚在門邊,半醉半醒地看著邊城。其實衣服真不在乎好壞,就看穿在誰身上。他的城哥就是披上麻袋片,看起來也是王子般的雍容。他大張著雙腿,毫無防備之心,睡得非常安穩。運動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段秀美的鎖骨。他的雙臂搭在藤椅扶手上,頭靠著椅背,清俊的臉偏垂在一旁,就像精描細挑出來的一幅工筆。

冷月輕聲走過去,把毯子往他身上拉了拉,在他右手畔蹲跪下來,小心解開他手腕上已經被血浸透了的繃帶。每次這樣做的時候,他心裡都很酸。真不知這個男人究竟為他吃了多少苦,多少是他看得見的,多少是他看不見的?

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但依然是血肉模糊。他拿起蘸了碘酒的棉籤,緊繃著心絃,清洗傷口。

棉籤觸及傷口的嫩肉上時,邊城微哼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冷月,他便微笑了:“你回來了?”

冷月醉意朦朧地點了下頭,眼睛裡汪著一團水汽:“因為你在家裡,我哪兒都待不住,總想回來。”

邊城抬起身子,靠近冷月的臉畔嗅了嗅,皺眉道:“你又喝酒了?”

冷月打了酒嗝,繼續清理著傷口:“喝了一點兒,不多。就一點兒。”

邊城只是看著他,沒再逼問,但他心裡是有數的。待冷月將繃帶纏好之後,他正要起身,冷月卻一下子抱緊他的雙腿,將臉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