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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蹬蹬蹬地下了樓梯。

戲月開車,冷月抱著孩子坐在旁邊。後座上放滿了奶瓶,水壺,尿不溼。

孩子先是哼哼唧唧地哭鬧,後來聲音越來越大。冷月怎麼哄也不見效果,急出了一身汗。

“義父,你唱歌給他聽吧,他喜歡聽人唱歌。”

冷月沒有更好的主意,只好哼起了一首曲子,孩子果然安靜了一些。冷月垂臉看他,孩子竟也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冷月,那眼神竟有著無以言說的淒涼和無助,好像是想告訴他他現在有多難受。

冷月輕輕拍著他肉乎乎的腿,呢喃著說:“別害怕,寶貝兒。義父不會丟下你,義父愛你……”

他們去了A市最好的醫院。排隊掛號,檢查,化驗,等結果,一套下來竟用了不少時間。跑腿兒的是戲月,冷月抱著孩子站在窗邊,低聲引逗他。可能是他引逗的技巧實在有限,逗著逗著竟把孩子逗睡了。冷月把豎抱改為橫抱,託著他在走廊裡慢步溜達。

化驗結果出來以後,戲月拿著結果跑在前面,冷月抱著孩子跟在後面,一起去聽醫生的高見。

醫生只瞟了一眼化驗單,便篤定地說:“血象正常,不是病毒感染。生過疹子嗎?”

冷月和戲月大眼瞪小眼,一齊搖了搖頭。

“不知道?”醫生不滿地推了下眼鏡,看著冷月,“你是怎麼做爸爸的?孩子生沒生疹子你都不知道?我看這情形是要生疹子了。既然吃藥退不了燒,那就要住院輸液了。生疹子發燒是很厲害的,不好退。你們應該早點來。”

“那就住吧,”冷月淡淡說,“給我安排一間貴賓房。”

醫生有點不信任地掃了他們一眼,看這排場不像有錢人啊,遂說:“我們這裡的豪華貴賓房可是8000塊一天哦,醫療費另算。”

戲月有點看不過去了,嗤之以鼻:“8000元一天有什麼了不起,我義父一抬手就能賺300萬呢!”

冷月橫了他一眼,他趕緊閉嘴低頭。

那醫生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有眼不識泰山了。連忙討好賣乖地說:“先生,您真走運,貴賓房只剩下一間了。”然後指揮旁邊的小護士帶他們去最後一間貴賓房。

針紮在額頭上,孩子手蹬腳刨地哭,冷月看著心裡甚不是滋味兒。但紮上不久,孩子又睡了,戲月坐在床邊,捧著胖臉蛋兒痴痴地看他的小弟弟。冷月信步走到走廊上吸菸。

他站在窗邊吸了沒幾口,聽到背後傳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先生,可以借個火兒嗎?

他一回頭,頓時愣住了——薛舟!

薛舟看見是他,香菸直接從指間掉了下去。他線條剛毅的臉本是健康的古銅色,卻慢慢泛出瓷器般的青白,似是有天大的怒火,又不得不拼命剋制,以至把自己折磨了個半死。

“你怎麼在這裡?”冷月不關心他的臉色。

薛舟徐徐吐出一口氣,將那股子火硬生生壓了下去,眼神依然是僵硬的。他指了指旁邊的病房:“邊總受了傷。”

冷月一怔,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巧合,一時說不上是悲是喜。但他也是個善於掩飾自己的,喜怒不行於色,只冷笑說:“你們邊總是越來越嬌貴了,不就中了一槍嗎?還用得著住院啊?”

“你說什麼?”薛舟的神情徹底變了,變得猙獰而憤怒,聲音裡吐著一絲絲冷氣。

“不要像條狗一樣對我張開你的獠牙!”冷月的聲音也變了,“他是為我捱了一槍,但是他欠我的遠遠不止這些!”

薛舟感覺有一噸炸藥在他身體裡炸開了,龐大的蘑菇雲直衝大腦,將他的思維炸成了一片空白。在他的理智做出判斷以前,他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他拖進房間,丟在邊城床前。

冷月不是來不及反應,他只是被他的氣勢鎮了一下,整個人便不由自主跟著他的力氣走了。

他調整了一下腳步,站穩。目光投向床上的邊城。

邊城俯臥在潔白的床罩上,臉色蒼白得嚇人,手腕上扎著點滴,已然熟睡的樣子。身上蓋著一條輕軟的薄被。

“你以為他只是為你捱了一槍嗎?”薛舟一把掀開被子,冷月的眼睛驀然睜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肩膀上的槍傷被紗布纏住了,他看不見。但自肩膀以下竟沒有一寸好肉,皮開肉綻的傷口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那些傷口好像都經過強烈的摩擦,變得細碎模糊,打眼望上去,就像從背上完整地揭下了一張皮。

冷月的呼吸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