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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困難,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半天才提上一口氣:“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弄成這樣?”

“他怎麼會弄成這樣?”薛舟的眼睛陷在深深的陰影裡,發著寒光,“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他才會弄成這樣!你看到的這只是萬分之一!你看不到的傷才是最重的!——”

“他,他還傷在哪兒?”冷月的大腦已經有點麻木了,他感覺控制不住自己,好像要暈厥,眼前虛虛實實的。

“你想知道嗎?”薛舟似是破釜沉舟了。

“說——”冷月虛弱地命令。

22

22、往事如煙 。。。

薛舟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拳頭握緊,下定決心,低聲說:“他最重的傷,在……”

“在哪兒啊?”床上的邊城突然睜開眼睛,聲色平靜地望向薛舟,眼神卻是陰鷙銳利的。薛舟打了個冷戰,有點氣急敗壞地咬了咬牙,一扭身出去了。

“等等!”冷月往外追了兩步。

“冷月……”邊城叫住他。

他停住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肩膀有些下垂,好像有什麼巨大的壓力正在壓垮他。他啞聲說:“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這樣?一切都變得莫名其妙!我甚至不知道應該恨你還是……”

邊城手腕上扎著點滴,使不上力。只能用一隻手撐著爬起來,齜牙咧嘴地坐在床上。半天才忍過一陣兒劇烈的疼痛,撥出一口氣。他有些虛弱地對冷月笑了笑:“過來坐。”

冷月慢步走過來,與邊城拉開點距離,坐在床畔:“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撞玻璃的時候,被玻璃的碎片劃傷的。”邊城鎮定說。

這個謊言似是無懈可擊,但冷月心中有數。當時坐在車上,他一直盯著他的後背。被玻璃劃成這樣,衣服也應該殘破不堪,但當時他背上的衣服基本算是完整的。也就是說,這些傷是在那之後的事情。看起來還不像意外事故,而像是皮鞭抽打之後又系在馬背上拖了兩圈。可是誰又能對他邊城做這種事?他可是黑道教父啊!

冷月想,你不想說沒關係,我會去查的。

思及至此,他也不再去拆穿他,又問:“薛舟說你身上還有更重的傷?”

邊城覷著他:“你這個反應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冷月,你那麼恨我,看見我如此悽慘,應該是很痛快才對吧?為什麼一臉要哭的神情?”

冷月定定看了他幾秒鐘,忽然揚起手給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起身就要走。

邊城的身子被打得向後傾斜,看見冷月要走,他突然爬起來撲過去,不顧手腕上的針頭,從背後抱住了冷月的腰身,臉緊緊貼在他微微顫抖的脊背上。

冷月的身體很僵硬,他掙扎了一下:“放手!”

邊城抱得很緊:“不放。”

“畜生,放手!”冷月不敢大力掙扎,怕邊城傷上加傷。

邊城更緊地纏住他:“不放。”

冷月低頭想掰開他的手,發現他手腕上的針頭已經扎偏了,藥水滲漏,手腕上腫起鴿子蛋那麼大的一個包。他自作主張地幫他拔掉針頭,用膠帶上的藥棉按住了冒血的針眼。這個姿勢看起來很曖昧,就像邊城抱著他,他握著邊城的手,相親相愛的樣子。

兩人許久都沒有動,房間裡安靜得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冷月雙腿一軟,坐在了床邊,邊城依然跪在他身後,緊緊抱著他。

“邊城……”冷月的聲音沙啞而飄渺,就像直接從胸腔裡飄了出來,“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呢?你弄得我好累,知道嗎?說你愛我吧,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一腳踢開了我;說你不愛我吧,你能用你的身體為我擋子彈……”

邊城的臉在他脊背上深深摩擦了一下,冷月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是多麼慘痛不堪又無可奈何。

“你別告訴我你後悔了,”冷月繼續說,語速很慢,“我不接受任何懺悔……我也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我的機會……”

冷月感到背上泛起一片潮溼,也許是邊城落了淚,也許是他的錯覺。他從沒看見邊城哭過,這個男人只會笑,不會哭。

“這麼多年了,”冷月努力不讓眼淚滾出眼眶,“我一直想當面問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城哥?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就是殺了我我都不會這樣恨你,你為什麼要把我交給我義父?你沒有錢嗎?你就缺那六百萬嗎?”

背上的潮溼擴大了,有水漬順著他的脊背滾落下去。這深深地刺激了冷月,多年的委屈和怨恨讓他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