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內天香閣,可是紙醉金迷的地方。
紅酥手,黃藤酒,鶯鶯燕燕歌舞過後,語凝依偎在鬱夢黎懷中幫他寬衣解帶。
風雪飄本是在他們對面自斟自飲,見了此等曖昧場面,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鬱公子你們今晚玩好,明日清晨我過來接你。”
鬱夢黎似是知道風雪飄不會離開,多半是守在門外,就沒再多說什麼,只答應了一聲。倒是語凝世故,立刻起身客道逢迎幾句,大大方方將風雪飄送出房門。
房內燈一暗,才子佳人攜手青紗帳暖。
鬱夢黎很久沒有睡過床了,更何況還有美人侍候在身側,他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自從風雪飄離開,鬱夢黎的臉上就只剩一種表情,蒼冷無奈。
“阿黎,兩年不見,你瘦了很多。在牢裡吃了不少苦吧?”語凝竟是用傳音入密對鬱夢黎說話。
鬱夢黎不著痕跡地避開語凝的投懷送抱,將腕上的傷疤遞給她看。
語凝的身子一顫:“他們廢了你的武功?”她呆了半刻,伸出手臂道,“我知道隔牆有耳,有什麼要說的你在我手上寫。”
鬱夢黎淡然一笑,寫道:義父還想要我這個廢人作什麼?
“你的事情我會如實向尊主彙報,不過按照尊主的脾氣,他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況且照計劃,這次的行動,沒有你恐怕做不成。”
鬱夢黎早已料到,繼續寫道:紫珊還好嗎?
“她還活著。”語凝的語氣神態裡明顯帶出一種妒忌,但她有自知之明,瞬間就恢復理智,“如果這次任務失敗了,她就活不成了。”
三
次日晨,有霧。大街上並非空寂,但是人與人之間像隔著一層窗紙,隱隱約約的只剩輪廓。
“昨晚休息得可好?”風雪飄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
與風雪飄並行的鬱夢黎淡淡答道:“不好。”
“語凝伺候不周?”
鬱夢黎嘆了口氣:“非也,我很久沒睡過那麼舒適的床了,溫香軟玉還沒過癮,你就一大早把我拽出來去看凶宅。”
“你正經一點,等案子結了,你無罪開釋,想和誰睡多久沒人管你。”
鬱夢黎於是正色道:“咱們現在真的要去新街坊餘宅?可不可以不去?死了那麼多人會鬧鬼的。”
風雪飄冷笑著諷刺:“少裝善男信女了。斷送在你手上的人命可比那裡多,你良心難安不如棄惡從善,改過自新。”
鬱夢黎幽幽道:“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嗎?”
二人向著餘宅的方向走著,忽然迎面奔來一匹快馬,馬上坐著一名官差。這官差來到進前認出風雪飄,立刻勒馬翻身下來,喜出望外道:“風大人,太好了,正找您呢。餘福根昨晚現身,在皇城附近意圖不軌已被擒獲。我家王大人正等著您回去一起審他。”
沒想到昨天才剛從大理寺獄出來,今天又要回去,鬱夢黎苦笑,還好這次被審的犯人不是自己。
官差引著風雪飄和鬱夢黎來到大理寺獄時,王大人已經到了。餘福根則被五花大綁押入刑房。
風雪飄主動上前,向王大人介紹了鬱夢黎的身份,又對王大人耳語幾句。王大人點點頭:“讓他旁聽吧,或可有所幫助。”
有官差搬了幾把椅子,大家紛紛就座。鬱夢黎也不客氣,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邊上。他深有體會,審犯人是個功夫活,極耗體力的,被審的人難受,審人的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反常的是不管怎樣問,餘福根都是一言不發,雙眼空洞表情僵硬,似是魂魄早已離了體,只一具行屍走肉。
“風大人,你看要不要對人犯用刑?”王大人詢問風雪飄。
“我看不必了,他一定是中了攝魂術,神志受控。”風雪飄轉頭向鬱夢黎道,“攝魂術你會解嗎?”
“會。不過解了也沒用。”鬱夢黎回答得輕鬆。
“此話怎講?”
鬱夢黎淡淡道:“他中了攝魂術的最高等級‘滅魂往生’,就算解開了,他也會馬上去尋死。”
“這麼說他已與死人無異?從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王大人問道。
鬱夢黎回答:“他還活著,有手有腳。”
風雪飄立刻會意道:“沒錯,他還活著。咱們可以把他放了,他應該會繼續按照施術者的命令去完成任務,咱們暗中跟蹤,順藤摸瓜,不愁找不到幕後真兇。”
王大人恍然大悟:“好,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