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跑了!哼!要是他懷恨在心向北條氏投誠的話,我看這場仗也不用打了!」
「主、主公……照理說那個藥應該有效才對?您怎麼、怎麼就讓到嘴的肥肉給飛了呢?」
「誰讓你廢話這些!總之你辦事不力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哼!我沒摘你的腦袋就該謝天謝地了!」武田永宗不禁惱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腳。
「是是……主公,老臣已經下令全城通緝雪舟跟藤倉晴海了,諒他們絕對飛不出主公的手掌心!」上村縮著身子吃疼地揉著被踹的部位。
「上村,你以為雪舟是笨蛋嗎?用用你的豬腦袋想想!人就算讓你給抓回來了又如何?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勢必不會再為我獻策了!」
「那麼依主公之見?」上村戰戰兢兢的抬起頭。
「東城門雖然退兵了,但那場戰事肯定不是巧合!雖然有點可惜,不過為了顧全大局我不能讓他壞我大事!傳令下去,全力格殺雪舟跟藤倉晴海,提頭來見者賞黃金萬兩!」
「知道了,老臣這就去安排——」疾步走出了堂外,儘管臉上還維持著恭敬的模樣可是上村的心裡老早就掩不住竊喜。
主公這次看來是下定決心了!橘香川瘋了,雪舟也失勢了,如今縱觀整個武田家,還有誰可以跟他一較長短呢?
然而就在迴廊轉角處,上村卻撞見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上村先生,雪舟大人的事主公怎麼說呢?」
看小野武一臉期待的表情,想必是已經在門外等了很久。
「唉,就算我好話說盡,但主公就是認定雪舟君背叛武田家,誰教他漏夜不辭而別呢?行跡如是可疑要人不多想都難唷!」
「主公…呃、主公難道什麼事都沒跟您提嗎?」
「小野,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昨晚難道出了什麼事嗎?」
「不……沒什麼。我只是以為主公另有交代罷了!」避開了上村好奇的眼神小野武不禁言辭閃爍。
「說到這個,我才剛從主公手上接下熱騰騰的格殺令!」
「主公要殺雪舟大人?」掩不住震驚的面容,小野武顯然有點不敢置信。那人可是一手撐起武田家的大功臣啊!主公怎能如此不念舊情?
「哎唷!小野,這有什麼好奇怪?對主公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事物就要儘快排除,這樣才不會變成日後芒刺——你還年輕……等再過幾年你自然就會明白我說的這個道理……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連上村何時離開都沒有留意到的小野武,只見他久久佇立原地舉步不前。驟地握緊的拳頭忿然地捶上了欄杆,迸裂的血絲,十指連心的疼,竟萬萬不及內心沉痛的的萬分之一。
狡兔死,走狗烹。
這就是這個年代的哲學?
這就是他要再追隨下去的正義?
不知不覺來到了囚禁橘香川的牢房門口,透過僅露出一點點隙縫的窗戶,他看見裡頭蓬頭垢面的男人一邊將手上的白紙一片片撕成了碎屑,兀自笑了起來。
小野武站在門邊許久許久,內心頓時不禁百感交集。
「橘大人,現在的您可有比以前快樂?您知道嗎?在您離開之後連雪舟也出走了……你們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結果到最後誰也沒能占上便宜……橘大人,武田家已經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國度了,失去了忠誠之心,屬下也不配再當一名武士了……橘大人,今日若換成是您,您又會怎麼抉擇呢?」
橘香川像是被小野武的聲音吸引了,只見他笑嘻嘻地湊到了窗前,傻呼呼的瞅了他一會兒,他突然將昨晚沒吃完的肉骨頭一塊塊塞出了窗隙。
儘管油膩的肉骨頭臭得燻鼻,小野武只是伸手默默接過。一道窗無言隔出了兩個世界,他心中一愴,眼淚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 * *
為了躲避追兵,雪舟與赤染契幾乎可以說是馬不停蹄地趕往黑部川。
「昭雅,前面就是清原氏他們居住的村落了。駕車進去可能會不太方便,我看咱們還是步行進去好了。」就在逐漸接近終點之際,赤染契突然停下了馬車道。
「能不能麻煩你先進去知會平子陵呢?冒昧來訪也不曉得對方願不願意見我們……」
「怎麼會呢?」
「你就去吧!我想先換套衣服。」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別有用意,但隔著垂簾聽出他聲音有點不耐煩了,他也只好依言照辦。
怎知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