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人,沒少看刀王打架,通常待在原地不動,等對手衝過來一拳撂倒對方,或者是扭斷對方手臂。
上次跟隔壁營房的人打架,刀王一個人就把七八個家夥,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刀王斜著眼睛看那人,二十步、十步、再來幾步就到拳頭夠著的地方,他已經捏好拳頭,一下子打爆對方的頭。
泉錫眼中露出驚懼,他的身子緊貼那人手臂,感覺到佈下滾燙的肌腱在跳動、鼠竄、變硬……
香逸雪走到半丈遠停住,正好手臂和腿夠不著的距離,刀王打不著他,他當然也打不著刀王。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香逸雪手中多出一根從天而降的木棍,木棍加上手臂距離,正好打到刀肆的額頭。
一切發生的太快,停步、接棍、出手、擊倒,一瞬間完成!
棍子不是老天爺賜的,而是押送刀肆的守衛,在先前混亂中丟下的,滾落到兩排床鋪中間。香逸雪走過之時,腳尖輕輕一甩,落下來的距離時間,恰好就是出手的那點。
這個過程很快,快得大家連棍子來源都沒看清,只知香逸雪憑空變出一根棍子。
有點偷襲的味道,但是強大的、不可戰勝的刀王倒下了,這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倒下去的時候,刀王還不明白髮生什麼事,只覺得腦袋一轟,便失去知覺。
刀王跌倒的時候,還攥著泉錫的頭髮,他沈重的身子摔到地上,將泉錫也一同帶倒。
等看清楚倒下去的人是誰,囚犯們的眼珠凸出,牢房頓時鴉雀無聲。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強大的、不可戰勝的、受人崇拜的、作威作福的刀王,竟然倒在一個醜八怪面前,而且醜八怪看上去弱不禁風,一副病得快要死的樣子。
事情還沒結束,泉錫也倒下去的時候,離他最近的一個漢子撲過來,香逸雪沒有回頭,棍子直接敲在那人太陽穴上。
緊跟著又有一人倒下,這次棍子打在那人後腦勺上!
哼都沒哼一下,兩人直挺挺倒在地上,跟他們追隨的刀王一樣,疑惑還掛在臉上。
誰來解釋一下,醜八怪到底什麼來頭?
鴉雀無聲的目光中,香逸雪手中轉動木棍,好似從前旋轉扇子,輕鬆地道:“誰還想來試一試?”
所有的人都驚懼,是江山易主,新的王要誕生了嗎?
香逸雪的目光飄向刀王部下,那個叫毛子的人,趕緊避開他的目光,其餘的人也都不敢妄動,生怕那根棍子打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香逸雪卻將這根讓他們如臨大敵的棍子扔掉,平靜地道:“睡覺吧,明早還要上工呢!”
泉錫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瑟瑟發抖,慌亂地盯著倒地不醒的刀王,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香逸雪沒有看他,聲音傳遞到他耳裡,道:“放心吧,不到明天早上,他不會醒來,今夜你絕對安全。”
泉錫猛然抬起頭,眼神充滿戒備,卻見香逸雪走回自己鋪位,果真躺下就睡,似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禍事。
元子哆嗦著,嘴裡喊著:“讓一讓,讓一讓。”
他擠過人群,膽戰心驚地將木棍撿回來,回到香逸雪身邊,低吼道:“你要死啦,讓他們撿到棍子,半夜弄死你,你都不知道!”
香逸雪閉著眼睛,嘴角上揚,淡淡地道:“你又回來了嗎?”
元子臉色一紅,道:“那個,那個……”
香逸雪翻了個身,道:“睡吧!”
天亮之時,香逸雪睜開眼睛,元子抱著棍子睡得正香,口水滴滴答答流到上面。
門外傳來犬吠,鐵門傳來開鎖聲音,香逸雪把棍子從他懷裡抽走,隨手扔到門口,落在一個顯眼位置。
刀王是被人用棍子打醒的,等他看清楚打他的人是長官,有一瞬間空白的感覺。他的時間好似跳躍一截,從昨晚那人向他走來,到今早無緣無故地捱揍。
等到了石料場上,狗頭軍師毛子跟他解說明白,刀王頓時氣得跳起來,背上石塊又讓他跳不起來,只能咬牙切齒地看著遠處的香逸雪和元子。
香逸雪象往常一樣幹活,唯一不同的是,背後多了一條尾巴。
元子狼狗似的跟在後邊,幾乎是寸步不離,兩隻眼睛瞄著刀王,時不時向香逸雪報告──刀王又往這邊扔飛刀了!
他把刀王的眼神看做飛刀,若是沒有香逸雪站在身邊,他早就被刀王看得癱軟在地。
香逸雪被他搞煩了,叫他安心做事,不要理睬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