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之蕭自然不會與宋瑞耍貧嘴,只是留下一句:“宋侍衛,你在這大理寺可還有半個月要待呢,但願你好自為之!”
宋瑞琢磨著於之蕭最後一句話,實在不明白,他來這一趟的目的何在,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拉於之泓下水嗎?可是,自己本來就沒有拉他下水,何必現在再來警告?
難道,前面不過是裝裝樣子?真正要說的是最後這句?
宋瑞斂下眸子略一思索,隨即打了個哈欠,徹底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宋瑞,好似聞到一股燒雞的味道,可他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味道從何而來,好似四面八方都有,卻又哪裡都沒有,一急之下,從睡夢中醒來。
迷迷糊糊的宋瑞,覺得自己真的是兩天沒好好吃東西都出現幻覺了,好端端的牢房裡怎麼會有燒雞的味道呢?正可惜地嘆了口,吧唧了幾下嘴巴,便聽到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睡得還挺沉,我都開了牢門進來了,還吃了這麼久的東西,你都沒醒。”
宋瑞好不容易扭過脖子,沒看清全貌,但就那看到的半邊身子也足以讓他知道是誰:“於之泓!你真當大理寺的牢房是你家開的啊?天天過來串門呢?”
於之泓晃悠到宋瑞跟前,啃著一隻燒雞腿:“別說,還真跟我家後花園似的。小燁的玉佩真是太好用了,我一亮出來,沒人敢攔我,比去你家還方便。”
宋瑞總算知道自己剛剛一直聞到的燒雞味兒是從哪兒來的了,咬牙切齒道:“你不覺得在一個傷員面前啃著燒雞,是件很罪惡的事情嗎?”
於之泓舉著雞腿歪頭想了想:“好像是挺不人道的,要不,你也來點?”說著,還真就把雞腿湊到宋瑞嘴巴前面。
宋瑞看著那油亮亮的雞腿上,還沾著於之泓的口水,氣得直哆嗦。
“咦?你是在發抖嗎?也對,這牢裡是很冷,唉,我大哥也真是,都不知道給你多加床被子。”說著,假裝好心地幫宋瑞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剛好碰到宋瑞受傷的屁股,疼得宋瑞臉都變形了。
“於!之!泓!你不去遊你的學,回到京城幹什麼!”
於之泓三下五除二啃完雞腿,隨手一扔:“哎呀,我要是不回來,能看上你這被打屁股的好戲嗎?不過,宋瑞,你還真是非同尋常,一般人也就小時候調皮被揍過屁股,你倒好,小時候宋伯伯從來逮不住你,這長大了,你卻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怪怪捱揍。嘖嘖嘖……”
宋瑞覺得,於之泓就是無聊到一定境界了,以每天來這牢房取笑他為樂,他若越生氣,於之泓就越高興。可偏偏自己現在,除了趴著,能動動脖子伸伸胳膊什麼的,其他啥也做不了,便索性閉上眼睛,裝死。
“哎哎哎,你倒是說話啊,就我一個人在這兒說,有什麼意思?我記得你小時嘴很兇啊,我那次不過問了你一句,沈風逸是不是像別人傳言的是個白痴,你跳起來對我就是一頓罵啊,沒有那頓罵,咱兩哪打得起來?怎麼現在,反倒變得嘴笨了?”
宋瑞將腦袋撇到另一邊,仍舊裝死,不說話。
於之泓覺得沒意思,撇了撇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真的是來看看你的,看,這一份才是特意帶給你的燒雞!”
這一次,宋瑞睜了眼,果然,於之泓手裡重新拿著一個開啟的紙包,裡面是剁得好好的燒雞。
宋瑞高興了,伸手抓過一直雞翅就啃了起來:“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誰知,雞翅才進嘴,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從牢房外飄了進來:“誰准許你吃這麼油膩的東西的?不知道要忌口嗎?”
第十五章
雞翅被直接嚇得掉在地上,宋瑞還沒來不及為掉在地上的雞翅哀悼,沉著臉拎著的沈風逸便踏著步子進了牢房。
宋瑞默默在心底垂淚:我真的待的是大理寺的牢房嗎?不是戲園子嗎?怎麼一個兩個的,全往這兒跑?我下次是不是該在自己旁邊豎個牌子?上面就寫,參觀收費,每人一兩!
於之泓給皇帝行了禮,宋瑞沒法動彈,只能口頭上說聲“皇上萬歲。”
沈風逸遞給宋瑞一個“你等著”的眼神,隨後將視線移回於之泓身上:“於之泓,你似乎很是無所事事啊!”
“回皇上,草民一介布衣,確實沒什麼要緊事。”
“那不如為朝廷效力如何?”
“草民謝皇上抬愛,只是,草民怕皇上給不起俸祿。”
沈風逸臉色不善:“朕倒從來沒聽說過,普天之下還有朕給不起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