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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拍他肩膀,道:“好,四哥就信你這句話,什麼時候都無妨。”

又敘話一會兒,瑞王便告辭回府。

送走了瑞王,阮徵滿心煩亂,傳了小廝,只坐了一頂小轎便出了太子府,直奔成王昔日住著的永安宮了。

永安宮的夜色格外深沉,偌大的宅子卻是人跡皆無,一片空曠,小轎停在成王的寢宮前,阮徵便獨自推門而入。

成王正坐在書案前,案上筆墨紙硯俱全,一側放了七八個空酒壺東倒西歪,阮徵進門便被濃重的酒氣撲了滿臉,輕蹙眉峰走到成王身邊,成王卻一轉身,面朝裡坐,視而不見了。

阮徵走進了他身後,一按他肩頭,感到成王身子的緊繃,阮徵不由心頭暗喜,便俯首在他耳後,輕道:“三叔,徵兒來探望你了,你怎的生我氣了?”

阮徵呼吸間的熱氣拂過他耳上細微的汗毛,成王只覺得一陣電流貫穿周身,原想著要對阮徵從容冷漠,此刻卻抑制不住僵硬了。

他努力的平息紊亂的呼吸,挺直背脊,斥了一聲:“你、你,不得無禮。”原是氣勢強硬的一句話,此刻被成王哆哆嗦嗦的說出口,卻是說不出的怪異,倒有了三分調/情的味道。

阮徵被他那副虛張聲勢的模樣弄得忍不住好笑,輕咳了一聲掩飾笑意,便雙手按著他的肩臂,貼的更近,熾熱的唇掠過他敏感的耳朵,柔聲道:“哦?三叔,那你說我是何處失禮了?”

成王被他挑/逗的整個右臉都通紅一片,耳朵熱得像被火燒火烤,便要咬牙切齒做出憤怒的模樣,卻反而哆哆嗦嗦像只炸毛的兔子,顫著音怒斥道:

“我雖為敗軍之將亡國之君,但也有份尊嚴,你、你這般輕薄於我,便是死了,我也不能妥協的。”

“真的?”阮徵呵呵一笑,放開了成王的肩膀,繞道他面前,斜倚著書桌,原本滿面笑意的臉卻忽然冷了下來,一雙清冷的目光在成王面上輕輕一掃,看得成王一個寒噤,卻見阮徵不緊不慢道:“三叔,你若真是寧死不從,也算是我阮家有骨氣的皇子皇孫,侄兒也是要敬佩你的。”

成王聽他這樣說,原本揪在胸口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心底卻不知怎麼的多了一分失落,他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問:“你肯放我走?”

阮徵斜斜瞟了他一眼,輕聲嗤笑:“放你走?放你出去起兵平叛?你當我瘋了麼?”

“那你剛才說……”成王被阮徵戲弄,滿心惱怒,卻見阮徵突然俯身湊近了面前。

近在咫尺四目相對,便見阮徵鷹隼一般銳利的眸子逼視眼前,成王霎時嚥了嚥唾沫,腦子一片空白,下面的話都忘到爪哇國去了。

成王不出聲,阮徵便微眯著眼睛盯著他,低沉著聲音又問了一遍:“我剛才說什麼?”

“你說我……有骨氣。”成王被他嚇得牙齒打顫,隨後三個字幾乎是吼著說完。

阮徵唇角輕勾,退開一些距離。

壓力驟退,成王只覺得呼吸都亂了,拼命靠在椅子上不讓自己滑下去,卻見阮徵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嘆了口氣,淡淡道:

“是啊,有骨氣的皇子皇孫都是要以身殉國的。你寧死不屈,我便只有成全你。明日我便擬道詔書,就給你安個篡權某逆的罪名,誅九族斬立決。”

阮徵涼薄的唇淡淡的吐出這句話,只看著遠處的夜色,雲淡風輕。

成王氣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怒喝道:“無中生有,滿口胡言!”

阮徵嘆了口氣,靜靜地看著他,道:“是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朝政落在我的手裡,我說是黑,那便是黑,我說是白,那也無人敢說是黑,我想殺你,便是沒有罪名,一樣能把你拖去午門砍頭,你又何須在意一個空泛泛的罪名?”

阮徵的唇角淺淺一笑,看著成王。

成王是指緊攥成拳,捏的死緊,死死瞪著阮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饒是他心思單純,不通官場博弈,卻也明白阮徵沒在騙他。

那一刻,他心裡是很害怕的,十五年前牢獄裡受過的折磨如今歷歷在目,痛苦得讓他連回憶都不願提及,每每噩夢中驚醒,便嚇得渾身冷汗。

殺頭,他是萬萬不願,也不敢的……

可是,想到自己畢竟是曾登上九五之尊的一國天子,曾經受百官朝拜的尊崇,那麼多的死士、忠臣信服他,為了他登上帝王寶座肝腦塗地,他想到為了把他推上帝位母親所承受的苦楚磨難……

成王沉默了許久,渾身已然汗溼如水撈,五指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終究拿定了主意,便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