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阮徵怎麼會不懂,他這個哥哥,想來心思細膩,這一道旨意,不過是告訴阮徵他無心爭位罷了。
宴席結束,劉氏抱著愛子親近去了,阮徵的二兒子纏著胡二學功夫去,留下淑妃在旁側為他們端茶倒水,阮徵和瑞王坐在窗邊的軟榻上一邊喝茶,一邊閒話些家常。
瑞王又提起讓阮徵登基稱帝之事,阮徵依舊不肯。瑞王滿心惱怒,一拍桌子,便道:“都怪成王那混蛋,膽小如鼠,不知道躲到那個老鼠窩裡!不然捉出來一刀砍了,看朝中那些老頭子還能怎麼說。”
阮徵笑笑,卻不做聲。
兄弟二人沉吟了半響,瑞王嘆了口氣,放低了語氣,勸道:“不管怎樣,你好歹先登基了再說。如今朝廷人心混亂,你登基稱帝了,發出的政令旨意也就名正言順,也好堵上那些老匹夫的嘴,若是在有不服,殺也殺得順理成章。”
阮徵悶不作聲,心裡卻是思忖良多的。
連瑞王都不知道,前一位皇帝——成王——就在他手裡。
寧死不屈?
要想登基稱帝是小事,可是大殷朝裂土封王的諸侯王就有十幾個,更有各地擁兵自重的州牧、豪強、藩鎮,加之這些年朝廷酷刑重稅,各地叛匪不斷,只怕是朝廷宗室稍有風吹草動,便正好給了這些人以起兵的把柄,到時候,數不盡的別有用心之人跳出來,打著阮氏正統的名義爭奪天下,偌大一箇中原便要四分五裂分崩離析,兵災戰亂無休無止。
阮徵不想推倒成王的帝位以武立國,便是抱著一絲幻想,由成王下一道禪位的詔書,到時候他名正言順登基為帝,如此任何人起兵皆是師出無名,二來他也不必在史冊上留個謀權篡位的名聲。
阮徵如是打算,可又擔心,如今那些成王黨羽雖然殺了不少,可是昔日成王當權時廣交天下豪傑,如今留在朝中觀望形勢的依舊不少。
阮徵卻也不信成王便對他死心塌地,若是把成王抬出來,只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候成王一呼百應,若是有心反他,只怕自己鬧得難以收場了。
阮徵左右遲疑,心中拿不定主意。
瑞王又說了幾句,自知阮徵也沒聽在心裡,便一味逗弄阮徵那三歲的小女兒。這位小公父母皆是俊美之人,卻可惜把父母的五官在她臉上重新排列組合一遍後,卻是變成了平凡無奇的一張臉,與她兩個哥哥相比,著實遜色不少。
瑞王心直口快,便一邊逗弄小傢伙,一邊笑嘻嘻道:“這丫頭長得這麼醜,只怕是以後不好找婆家。”
淑妃在一邊端茶,聽了這話,一皺眉,沏給瑞王的茶杯裡掉進去一大塊香片也不管,咕咚咕咚倒了滿杯開水,在瑞王旁邊放下茶杯一擰腰就走了。
瑞王卻渾不在意,又繼續道:“生的醜也不怕,俗話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到時候只怕是京城裡的俊俏小生都要由著你挑呢!”
瑞王捏了那小臉蛋一把,抬頭見了淑妃臉色不善,便嘿嘿笑道:“我說弟妹,你若不甘心讓那些紈絝子弟為謀權勢娶她,便讓我帶這丫頭北上,日後練就一身好武藝,放眼天下,什麼樣的好男兒不是手到擒來。”
他如是一說,淑妃更生氣了,一甩袖子抱著孩子走人了。
瑞王天生不懂哄女人,頓時也是滿臉無奈。
阮徵也不在意,只悶聲喝茶,兄弟倆又敘話半晌,阮徵忽然低沉了聲音問瑞王:
“此次你幫了我的大忙,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成王一愣,卻嘿嘿一笑,道:“我就要這大殷天下,怎樣?”
阮徵冷冷撇了他一眼,卻是瑞王臉色一僵,嘆了口氣,拍拍阮徵的肩,笑道:“老九你就是開不得玩笑,真是越來越沒趣了!”
阮徵撇了他一眼,瑞王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幾句,便正色道:“金銀財寶美女豪宅這些,我在建州一樣不缺,為兄只有一件東西想要——你把於太后那毒婦交給我發落吧。”
阮徵哼了一聲,冷冷道:“我就知道你會說這些。舉事之前你竟涉險混進御林軍,當日我若不攔你,你還撲上去殺了於太后不成?你這魯莽性子,真要改改。”
成王一拍桌案,紫檀木的桌几咔嚓碎成片片,他瞪著阮徵吼道:
“怎麼?難道任由他辱沒母親的清譽?那毒婦我就是要把她千刀萬剮了也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阮徵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沉默了半響,沉聲道:“再等等吧,現在處死於太后,恐怕外面又要鬧起來,等局勢再穩穩……”
瑞王盯著阮徵的眼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