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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你說的可是那塊從太湖挖出來的古碑?”傅川忙道:“那時我才十歲,聽得臨縣挖出一塊上古石碑,上面刻有八個古字,有學識的先生說,那字是‘兄終弟及,於國非祥’之意。”

“正是此石!”葉琛壓低了聲音,笑著對傅川道:“其實……我很疑這事是凌太閣的手筆,用來堵那悠悠之口。”

“要死!這話也是能混說的?!小心被剜了舌頭去!”傅川鼓起臉,對葉琛居然敢抹黑凌錚甚是不滿,只是對著那個嬉皮笑臉的傢伙,終究還是生不起氣來。

“要我說,凌太閣心地極好!最後雖然仍是皇長子登上了皇位,他不也沒為難梁王嘛,還立了梁王為攝政王呢。”

攝政王什麼的,左右不過是凌太閣的安撫手段罷了,既博了個好名聲,又不會授人獨攬大權的話柄。

心底這麼想,葉琛卻憋著沒說出口。傅川那麼天真,哪裡懂得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兒。他就不同,家裡一位大娘五位儀同,天天一鍋粥,那些爾虞我詐的爭寵心機,以及父親那些授權制衡的平衡手段,他從小瞧得都要吐了。

“罷!管他什麼攝政王凌太閣,跟我們全沒幹系!千秋一覺長安夢!小傅兒我們睡覺!”葉琛伸手幫傅川將棉被壓嚴實了,見傅川一雙黑眸猶睜得大大的,不由得低聲笑道:“我說,小傅兒,你老掂念凌太閣做什麼?想那凌太閣與攝政王都三十有五了……你若是擔心明年選不上,我跟你說,皇帝還有好幾位弟弟……”

“唉喲!小傅兒你這可是不識好人心……”

“唉唉唉!快罷手,哥哥我再不敢胡言就是了……”

“嘿嘿,小傅兒,你生氣的時候倒是愈發好看呢……”

真是胡鬧!屋子裡頭兩位小侍選鬧得正歡,窗戶外頭,清虛子卻聽得直搖頭。

陪在師傅身邊的銀童兒卻是凍得受不住了,聽了這半夜,腿都蹲麻了,身體更是硬得都快成冰棒兒了。這都怪葉琛,要不是師傅不“放心”他,至於讓自己遭這罪麼!

不過,說到底,也還是師傅太變態!小道童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只怕前兒講的那些關於凌錚的故事,也是這麼在京城聽壁角得來的也未知呢!

該回了吧!師傅!

銀童兒抬起僵硬的胳膊,扯扯清虛子的道袍,又作口型又比劃。

等他們睡了再回!

老道兒狠狠瞪了沒耐心的徒兒一眼。做事怎麼能半途而廢,真是不講究!

唉……

銀童兒欲哭無淚,這日子實在是沒法兒過了。

第6章 第一章 ·六

第一章逆風曾阻凌雲志之六

夜更深了。

眾人皆熟睡了,晏南山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窗外似傳來時斷時續的古怪樂聲,待側耳細聽時,卻又淹沒在“沙沙”的風聲之中,辨不清晰。

在茅草鋪就的睡鋪上呆呆了想了片刻,依舊了無睡意,晏南山索性披衣而起,循聲而去。

屋外,雪已漸小,但陰沉廣袤的夜空依舊星光難覓。晏南山靜悄悄的走到廂房外,院子裡地上的雪已是積了半尺深,幾行腳印深深淺淺的,蜿蜒通往後堂。

沒作多想,少年下意識的便循著足印,漫步前尋。

沒多遠,那古怪的樂音便又傳來,這回卻不再是時斷時續誘人遐思,而是清朗悠揚,似是刻意指路引他前行一般。

樂聲嘎然而止的時候,終於見到了他,那個來自瓊州的少年。

“你怎得還不睡?”晏南山倒不錯愕會遇見他,清虛子師徒自不會有如此雅興,而傅川和葉琛那二個沒心沒肺的,鬧了半天,這會兒估計早抱在一處夢周公去了。

少年瞥了他一眼,那鄙視的小眼神兒彷彿在說,白痴,你還不是一樣。

晏南山終於忍不住笑了開來,問道:“為什麼你總是不說話?”

沉默了半晌,那少年才撇過頭道:“我的官話還說不太好。”其實他這些日子以來,已是盡力學著說中原官話,但口音仍重,說話老是帶著捲舌音,是以這一路怕人笑話,向來不主動多話,再加上他又不愛笑,不相熟的人只道他孤僻冷傲,難以親近。

“你很好。”晏南山衝口而出,見少年面露不解之意,忙笑著解釋道:“自從知道你姓宗,來自瓊州,我便知曉你是誰。我曾聽人說起過你十六歲那年帶著老弱病殘艱守孤城十日,又出奇謀擊退外敵的英勇事蹟。”

說罷,便俯身在雪地上劃出“宗赫”兩個字。

見他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