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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你自己想想啊,”轉眼牡丹那副文雅模樣又不見了,含笑頷首,“要是從前,你會放著離開的大好機會不走,非在這兒等著阿邙麼?”

我愣住。

的確,若換了從前,真要到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捨棄阿邙。可現在,一想到也許會失去他,我的心就痛得不能自已,好似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般。

牡丹的笑變得格外刺目。

可是,沒了阿邙,當個君上,又有什麼意義?

(二十八)

【拾玖】

一日,牡丹突然對我道,“晚上去將軍府,接你的阿邙。”

我大驚,驚的是這種事,牡丹之前居然什麼都沒說,事到臨頭才知會我一聲。

“當然,見到他之後,你們就別在教裡待著了,魏康不是傻子,阿邙走了他猜得到是我動的手。”

這是在趕人了。

“那是自然,我怎能把這輩子都耗在牡丹教中?”我也只能如此答道。

牡丹說完這些便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那兒糾結。

欣喜是自然的,同阿邙分開的時間算不得久,可就在這麼段時間裡,真是叫我朝思暮想。魏康有多能耐我不知道,可自妙尊年後,天原與照國,乃至現在的久國都是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死敵,據目前瞭解的,魏家是從天原流亡過來的,身份似乎還不一般,雖然隱姓埋名,但也須要不少能耐才能做到當今這種地步。至少,當時他們的處境,是我無法想象的。

阿邙在這麼個龍潭虎穴裡,叫我如何放心得下?即便……我一個人在這兒空想也幫不了他。

也好在,如今雖不是我自己的力量,我終於可以為他做些什麼,即便微不足道,即便他或許並不需要。

是夜。

牡丹領了一干教眾同我前去。幾輛馬車顛簸到了京都城外。

城門已畢,那幾人看看牡丹,又對視一番,刷刷全都登上城牆,悄無聲新的,便全都過去了,一個個如同影子似的。

我望著與我而言高不可攀的城牆,不知該如何是好,回頭卻見牡丹仍在這兒,看著我,似笑非笑。

“我可是等著你投懷送抱呢~”他如是道,說完,也不待我回答,便攜了我,幾下攀上牆,又盈盈落地,全然不聞聲響。

“君上你抓我抓得好緊呢。”一下來,牡丹便道,煞有其事地攏了攏衣服,一副被非禮了的模樣。

我也懶得同他說什麼,與這樣的人鬥嘴哪裡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倒是他的武功又一次叫我心驚。

過城門之後,便沒了什麼阻礙。隱隱聽得見勾欄中的歌舞雜耍聲,酒樓裡的歌女調笑聲。京都繁華,紈絝子弟更是數不勝數,想必那輕歌曼舞直到天明也不會停。

倒是將軍府一片,安靜得很,淹沒在夜色中,憑添幾許陰森。

牡丹打了個手勢,教眾便全分散開,一個個竄進黑暗不見蹤影,想必早便有了部署,如今各做各的事兒去了。

我瞧瞧牡丹,他卻如同閒逛似的,慢慢在將軍府大門前晃悠著,只道,“風光不減當年。”還微微笑著。

將軍府牌匾兩遍掛著燈籠,昏昏的光線照不亮多少地方,亦將牡丹的臉映得有些模糊,恍惚竟如同蒼老了二十歲一般。

我不大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瞧著牡丹的臉,突然有種感覺——他似乎是個迷失在黑暗中的人,早已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被淹沒,被硬生生擠壓成一個本不是自己的人。

“走,我們直接進去。”也許很久,也許沒一會兒,牡丹一揮手,拍開了將軍府的門,直接進去。

將軍府仍是老樣子,從前沒事兒就喜歡在府中閒逛,雖然只在這兒住了半個月,對這地方也還算了解,不自覺的,就往先前同阿邙一起住過的房間那兒瞧,只是那裡早熄了燈火,沒了那個等待的人。

不知阿邙現在何處。

想到這兒,我倒有些不安,往牡丹那兒瞥了眼,卻發現他竟一直都瞧著我,表情詭異得很,一見我看他,微微一頷首,笑得更加意味深長。

我倒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便直接問了,“就這麼進來……真的沒問題?”

“當然有問題。”牡丹把眉頭高高一挑,“就是要魏康知道我來了。”

我不解,繼續瞧著他。

他笑,“總之你的阿邙沒問題就是了。”

其實,我更疑惑的反倒是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看來這不只是牡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