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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眼睫。魏紫勉力張開一隻脫離了糾纏的眼,卻看見戚瀾的咽喉。他手上早已使力,可這人半點喘息也不見,還是慢悠悠地在他另外一隻眼上輾轉反覆。

眼光朝下,頓時驚得鬆開了手。他使力的地方固然皮肉完好,可是這一捏卻撕裂了一個老長的傷口。甲冑嵌進血肉模糊的傷口摩擦,想必是難熬得很。

戚瀾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魏紫的眼,看著他吃力的張開眼睛,一雙瞳仁之中滿滿映照的都是自己。

他忍不住嚥下口中的腥澀,輕輕挨近那雙眼,肌肉裂傷的痛還不曾湧上,只有一下下的博動感,彷彿心臟跳出腔外細細跳動。

他伸出舌尖,在那柔軟的瞳仁上輕輕一觸,繼而慢慢移動。手已抓住了魏紫的頭顱,穩穩地不讓這倔強的男子動彈分毫。

魏紫勉強維持著,睜開另一隻眼,只是那人靠得太近,舌尖輕輕軟潤地在瞳仁上舔過叫他覺得只要輕舉妄動便會被他銜出一隻眼來。

他不敢掙扎,臉龐被牢固地抓住,戚瀾手上的血,脖上的血,面上的血,一點點蹭在他身上。

魏紫慌忙間手便拽在身邊的尖石上,他動不了,咬著牙才能叫自己的身軀穩定著不顫抖。尖石陷入肉中他也全然不覺。

戚瀾卻不曾見著他握住尖石,只是著了魔似地從他瞳上抬起臉來,又輕輕去舔那另一隻瞳仁。

巍紫只覺得腦中空空如也,空置的手本能地在腰間摸索。冷不防觸到了冰冷的刀柄,那刀尖便立刻迅雷不及掩耳的指在了脆弱的咽喉之上。

戚瀾沒有退開,只是狠狠地瞪著那柄短刀。刀側鋒利的刃口貼在肌膚上微微下陷,彷彿要立刻咬出一道致命的開口。

喘息之下,咽喉隨時會被割斷。

第八章

戚瀾終於低咒一聲退了開去,昏暗的光線中,只見那短刀已經割裂了魏紫喉頭的一層油皮,再往下,便會要了他的性命。魏紫閉著眼,輕淺且不規律地喘息。他知道自己像個笑話,要逼退這個人,也還是選了傷自己。

「把刀放下,我不過去。」戚瀾的語氣是淡然溫和,帶著少許商量的口吻。可是若魏紫此刻睜開眼,就能看見那人滿面鮮血的猙獰神態。

他已然怒得連面目都忍不住扭曲起來,魏紫的刃口就懸在喉頭,生生炸得他渾身傷口都痛了起來。

他剛剛還在怕魏紫死了對自己的心思,他還在想要去細緻地挽回。可是現在他只想勒住那人的脖子,讓他鬆了手去,再拿不住那該死的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急,是怒,還是恐懼得不知所措。

他在忍耐,一如五年來本能地,不知不覺地忍耐關於一切牽扯起魏紫的情緒。可是他還是說出了一句之後便再也吐不出半個字,倘若不咬緊滿口尖牙,只怕便會發狂地衝上去,和魏紫來個同歸於盡。

忽然就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想管,忽然就想放棄一切只抓住眼前。忽然就不能忍耐他自己放棄了性命,他殺了他一次,他不能再看見第二次。

倘若這人再一次死了,便就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定會把這人的血肉都撕裂,他一定會……他一定會……把自己的血肉也撕裂……叫他和自己絞合在一處,永遠擺脫不了自己……叫自己能夠一點點再把他帶回身邊。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這些事情做起來有什麼用?不過是死,什麼也得不到,不過是笑話,什麼也挽回不了。

可是他忍不住想,想得要用盡渾身的力氣剋制自己,不知道是那人的死心叫自己暴躁,還是那洞外無窮無盡的暴風叫他失了常態。

他應當是——從容不迫地慢慢哄騙他,叫他緊緊被自己包圍,叫他動不了逃不掉。是了,五年前他選擇犧牲魏紫,五年後的現在他終於知道——無論如何,要把他留下。哪怕他心灰意冷——

不對,紫又怎會心灰意冷?魏紫比他愛得深,愛得早。他絕逃不掉,自己也不容得他逃掉。即使犧牲一雙手也好,一條腿也好,他要緊緊地抓住了。

他正想開口,卻看見魏紫勉強睜開了一隻眼,那眼神還有淡淡的散亂,許是因為依然視物不清。那把短刀卻漸漸地移了下來。

戚瀾心中一喜,只道魏紫此刻再也無力持刀,卻見他手腕一抬,刀刃立刻切開一道狹長的裂縫。

他臂上連同肩膀的衣裳居然全部被這一刀颳了開。布料失去牽扯,立刻便垂了下去。只見他的肩頭和手臂上的傷口竟然漸漸在自己收攏。魏紫終於睜開了另外一隻眼睛,只是雙眼都眯著,他的聲音很恭敬,亦冷淡。

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