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關係?
皆大歡喜。
雖然如此,周祖望還是萌生了去意。
他既不是非常喜歡這項工作,又對工作環境充滿了厭惡。
並不單單為了厭惡那些欺下媚上的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是避不開的。只是,忽然覺得很疲倦。他並不熱愛這份工作,只是為了五斗米不得不為之。但拿工資的同時,還混水摸魚,不認真做事。
他這一生,好像從來沒思考過自己到底想幹什麼。永遠是大部分人想做什麼,他立刻積極跟進,一旦做得比其他人都好,便喜氣洋洋志得意滿。
從來沒有失敗過,遇到一次的挫折,便應付得這樣難看。
忽然想起那個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是笑呵呵、滿不在乎的人。
周祖望輕輕嘆了口氣。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Chapter 11
自那次“互助”事件之後,周祖望又開始定期去看專科醫生。
不用說,是在皮比較厚的狄寒生督促下。
他這麼說:“你一味逃避也不是辦法,未來還有50年。當然,你要是真的甘心這樣,我就沒話講了。”
周祖望總不能回答他:我願把餘生奉獻給全能的主!他既沒有狄寒生厚顏,這種冒犯神靈的玩笑也不敢開。
說到底,其實是心裡一直存著萬一的希冀,只是缺少一雙手來推動行動。
春節過去,冬天卻沒有過去。二月時節,依然是天寒地凍的氣候。外界如此,室內卻有另外一番光景。科技昌明就是這點好處。
客廳裡靜悄悄的,只偶然聽到輕微的“啪嗒”聲,那是落子的聲音。
吳小姐和周祖望正在奕棋。
狄寒生在旁邊呆坐已經有好一會兒。這些斯文東西,他統統沒學過。最多也就是會下點軍棋、飛行棋、五子棋、奧賽羅什麼的。依稀記得小時候為了替外婆頂三缺一,還學過兩手麻將,可惜現在忘記了。如果說象棋,他還知道些規則。圍棋是從來不去碰的。
五味雜陳地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說:“要不要喝點東西?”
周祖望聞言,抬頭衝他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茶。他轉頭問:“吳小姐呢?”
“一杯白水,謝謝狄大哥。”遲疑了一下,吳小姐又說,“狄大哥,請不要客氣,叫我名字就行了。祖望哥一直是這麼喊我的。”
聲音溫柔甜美,出谷黃鶯般動聽。
狄寒生聽在耳裡只覺得討厭非常、令他咬牙切齒。
這女人自從聽說周祖望已經和玉秀離婚,就三天兩頭跑來“小坐”──
“小坐”一次起碼三個鍾頭!
第一次跑來時看見房間裡整潔的樣子似乎失望非常。狄寒生在心裡惡狠狠地哼:抱歉沒能讓你大顯身手,體現家政才能。
但是人家毫不氣餒,立刻發現另外山頭可供搶佔。工作單位明明離這裡有1小時路程,卻幾乎天天“順路”來做菜給單身漢吃。還說自己也是一個人,吃飯沒味道,大家一起才熱鬧。周祖望當然過意不去,總是會去幫忙。狄寒生每每看到那兩人在廚房裡珠聯璧合,內心酸楚難以言表。燒出來的飯明明和祖望獨立掌勺時一樣好吃,狄寒生卻覺得宛如砂礫,難以下嚥。
他無法不難受。
雖然他討厭這個吳蘊璇,但從客觀來講,這個女人對周祖望來說無可挑剔。
她同周祖望自幼認識。她18歲時祖望正好22歲,她會考來這個城市讀大學,很可能就是因為周祖望說大學畢業後要來此地發展。之所以後來一直沒聯絡,必定是因為周祖望和玉秀閃電結婚。她寂寞至今,得知祖望恢復自由身,立刻來積極爭取,絲毫不在乎對方結過一次婚且有孩子。
她和祖望也很談得來。他過去從來不知道,原來祖望喜歡下圍棋。
周媽媽給他做媒人時的觀點是:此女秀外慧中,既能嫻靜又可活潑,是老人們看著長大,人品貴重,實在不可多得。
他拿什麼同人家比?第一條,他壓根兒就不是女的。
拿了茶水回來,繼續滿心悲悽地看那兩個人在方寸間廝殺。
愈是看不懂,愈是憤恨難平。
過一會兒,周祖望忽然抬頭,做個暫停手勢,拿紙寫道:『蘊璇,今天且這樣好嗎?我有點累了。真是對不起。』
吳蘊璇立刻歉意起身,道:“祖望哥,我拖著你玩到現在才不對呢,回頭給爸媽知道了肯定罵我不懂事。”
但吳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