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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守這個秘密,我從不吐露心聲,從不寫日記……

“栩文,在寢室裡沒有秘密。最初你把信藏的很好,但後來你似乎懈怠了,你忘記了更換地方,也忘記了檢查它們是否安然無恙。你忘記了席颯然,滿腦子都是我。”

我抱著他,艱難地說:“我滿腦子都是你,陸明銳。”

他親了我一下:“所以,我就模仿你的筆跡,給席颯然寫了封信。我思考著,白栩文會怎麼寫信?我模仿你的語氣,模仿你的孤傲,沒有給他任何稱呼,我寫道,當時轉校,是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我以為你知道,原來你不知道。我快死了,很想見你。”

我重複他的話:“我快死了,很想見你。”

從此我對陸明銳有求必應,我告訴陸明銳,別傷害席颯然,席颯然是無辜的,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更單純,更簡單,更開心。我們必須給他留下好印象,必須給他呈現正常的世界。

他說:“如果你還有點腦子,就知道你說的話有多可笑。不過,栩文,我願意陪你可笑,前提是,你要讓我弄哭你。”

他和我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哭。我已經管不了這要求正不正常了。我教會了他一切折磨我的方法,這能讓他快樂,也能暫時解脫我的痛苦,然而不能完成他的要求。

席颯然來到了學校。這一天我正在睡覺,突然聽見了夢中的聲音。

聲音試探著說:“小白……?”

我睜開眼看席颯然,他和我想象的有差別,他長大了,穿著很潮流,甚至染了頭髮,他成熟了,舉止甚至有點女性化,他戴著黑色的耳釘,很適合他的耳骨,他的笑容沒變,笑意盎然,像是永恆的盛夏,像是廣闊的天空,像是溫暖人心的火焰。

席颯然不懷疑我病了。他完全沒質疑那封信的真偽。他甚至不懷疑我快死了。這當然毋庸置疑,這都是陸明銳計算好的,我離死還遠嗎,我一直在生死之間徘徊,猶豫不決。陸明銳發現我還有生存的希望,這個希望就是席颯然,這是我最後的幻覺,他將親自把這個幻覺敲碎,讓他的答案無與倫比,圓滿收場。

席颯然原諒了我。原諒了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他。他已經找到了他真正喜歡的人。對此,他有講不完的奇妙經歷要和我講。他也原諒了我沒能及時回信,他說:“小白,我沒想過真的和你絕交,只是想氣一氣你……結果後來我把這事忘記了。”

席颯然睡在我的被窩裡的樣子,有一點像小時候的席颯然。

他抱著我說:“小白……你要好起來。我知道你學習壓力很大……”

陸明銳在旁邊發笑,打趣說:“你們感情真好,就像同性戀。”

“我本來就是啊。”席颯然很坦然,他滔滔不絕地講著他和他的戀人如何在一所絕望的職業高中裡相遇相知,他的戀人並不是那所絕望的職業高中的學生,他的戀人是個優等生,來自我以前的重點中學,他的戀人,聽說他在孜孜不倦地向朋友們講述白栩文的傳奇故事,但他的朋友們都不相信——他有把事情誇大的小毛病,他說白栩文是全能的,小時候如何如何,明明成績和他一樣糟糕,結果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突飛猛進,他說白栩文不怎麼學習,和他一樣逃課打架。他說白栩文有點小卑鄙,他喜歡上誰,白栩文就喜歡上誰,他喜歡做什麼事,白栩文就做什麼事。他說,白栩文什麼都和我一樣,我什麼都和白栩文一樣,我們的家庭環境都不好,我們還幻想過以後在一起生活,他和他的老婆住一間房,我和我的老婆住一間房。但是白栩文啊,他突然就把我甩的遠遠的,我趕不上他啦。對了,有一次白栩文還想帶我離家出走,他讓老師還給他鋼琴課的學費,我們買了兩張火車票,是晚上九點鐘的,九點鐘之前我們逃啊逃,躲呀躲,想磨蹭時間混上火車。我問他,被抓住怎麼辦?他問我,你願意和我一起死嗎?哈哈,他只是說說而已,別看他臉上淡定,其實我覺得他也嚇壞了。最後我們差點上了火車,他的父親率著公安把我們逮住了。他的父親好厲害的,什麼人都敢打,記得以前有個同學吧,帶著白栩文玩到晚上十一點才回去,他的父親在大街上給了那同學的母親一耳光,還踢了那同學一腳。我覺得他的父親真的很愛他,不像我的父親,唉,別說我的父親,總之,我們被他父親抓住了,他父親問我倆,離家出走是誰出的主意?白栩文當時的表情可慫了。我就說是我出的主意。他父親給了我一巴掌,差點把我扇暈了。當時他一個人連樓都不敢上,他不敢回家,我陪著他回家,他家住的可高了,我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拉著我的手——他以前不讓我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