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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爸見情勢越發尷尬,便急忙插話乾笑道:“我這才聽安哥拉說你在這裡學理髮,所以順道過來看看!”

小爸沒因此感動,反而傷心起來,因問道:“如果安哥拉一輩子都沒發現我,你也就打算一輩子這麼樣了,啊?”淚光閃閃,百般情切。

大爸不忍,道:“還那麼孩子樣盡說稚氣的話。我這不就是看你來了嗎?”見他無話,大爸又道:“上次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我除了安哥拉,就只有你了。”

小爸冷笑道:“你別說了,上次的事情已經給我很大的教訓了!”

大爸忙說道:“上次我無意踢了你一腳,到現在我都在做噩夢,夢見我變成了一個王八,被人踢著玩兒!”

小爸哭笑不得,見他難受,只好寬慰他:“瞧你那樣,打我的時候那麼兇殘,過後說這些沒用的,你這不是自找煩惱嗎?”

大爸笑道:“所以就到你這裡懺悔來了!”

後又並肩而步,說了一回話,兩人因此和好了。

第三十五節

從那以後,大爸三天兩天跑到那裡找小爸去,倆人吃飯、聊天、看場電影都是有的事兒,每次都很盡興,直到街上沒什麼人了,才散。但小爸只把大爸送到天橋那頭後,就不再送了。然而,大爸還是樂在其中,其幸福不言而喻。

這個期間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叫人匪夷所思。

我那大爸怎麼也是個陽剛血性男子,玉樹臨風,堂堂正正,氣度不凡,引用小爸的話來說,他唯一不同的就是隻愛男人。但他看到犯囚就會嚇得渾身冷汗,驚慌失措,完全沒了以往的風度。

話說那天大爸等到小爸下班後,兩人吃了點東西,一起散步到了天橋下。

不巧,那天橋下有一段馬路需要重新鋪沙修復,遂喚來數十個犯人在那裡忙活,旁邊好幾個領頭拿著電棒指揮吆喝,凶神惡煞。大爸老遠就見那裡有犯人在勞改,當時就戛然止步,臉色難看起來,因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再走了!”小爸也看到了那些勞改犯,一心只想看個究竟,故執意要去,拉著大爸就往前走。大爸執拗不過,只好硬著頭皮跟他走,每走一步,意味著離那些囚犯就近一步,嚇得大爸目珠散神,冷汗涔涔,雙腿發軟,不得不借靠一下小爸,不然就要栽倒了。小爸突然感覺肩上搭過來一隻大手,轉頭一看,不禁大喜,原來是大爸頃身靠了過來。美得他心裡樂滋滋的,當時也豁了出去,像情侶一樣挽著他並肩漫步同行,而大爸居然出奇地沒有反對,這下更讓他得意了。

但這時他才感覺到大爸的手在抖,身子像是隨時要趔趄,因問道:“東帝汶,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大爸本想堅持走過那段路的,但他下意識瞥見了深溝裡一個正在幹活地囚犯,竟無意間抬頭朝自己冷笑一瞥,這把大爸駭得差點就喊了出來,再也堅持不住甩開小爸掉頭就跑了。待小爸回過神來,那大爸已不知去向。小爸氣急敗壞地衝那剛才冷笑的犯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還罵了些村話……

這也不能怪小爸生氣,畢竟那是他和大爸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挽臂攜手,而且還是大爸主動在先。這是多麼一次珍貴的機會,但卻被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外人而且還是一個囚犯給攪黃了。心下又氣又急,當然還有一連串疑問沒有弄清。但他沒細想,折身徑自去了。

那天大爸回家之後,從此神魂落魄,精神渙散,經常半夜被噩夢嚇醒,冷汗漣漣。這比他和小爸吵架之後的表現嚴重多倍。蘇丹阿姨和我都焦急萬分,請了醫生看病,那醫生說是神經衰弱,疲乏失眠引起的,沒有大礙。醫生給他下了幾劑中藥,並叮囑多加休息就會康復。果不其然,折騰了一個多月,大爸終於恢復過來,開始了正常生活。

第三十六節

那時沈城舊貌,政府撥款,大面積美化。自然就波及到一些場所動遷問題。而小爸所在的髮廊乃至整條街都聽說要動遷,急得隔壁的蛋糕店老闆把那麼個好門臉賤價兌出去了,說是怕到時候賠得更多。其他店鋪老闆見聞,人心惶惶,四處打聽動遷情況,哪個都不願意在這上面吃虧。那小爸的老闆娘同樣如此,琢磨著要把這個店兌出去,但因這裡人氣太旺,又捨不得這麼個好場子,當下左右為難,躊躇難定。

小爸對此早已聽說,但只見打雷,不曾下雨,料定,這動遷一說即使是真的,一時半會兒也輪不到這裡來。他蠢蠢欲動,年輕人創業的慾望使他急功近利,心下盤算也要翻身做回老闆。但是,平日他也在老闆娘面前攛掇過把店兌出去是明智的話,又苦口婆心地加以分析其中利害關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