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頭頭是道。如今他要開口說自己想把這個店兌下來,那人家該怎麼想他,合計兜了那麼大個圈子全是為了自己私心。那老闆娘要是知道了不僅要趕他走人,說不定也因此斷了兌店的想法,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小爸略施一計,請個外人當“拖兒”幫他上門兌店。而他假裝一概不知,盡在旁邊慫恿便是了。當下又為這兩全其美的法子歎服一回,美得不行。但這個“拖兒”該請誰呢?他所認識的人裡頭哪有靠得住的?就數高棉還過得去,但人家那段時間已不知去向,估摸著又和哪個男人走了。無奈,只有找大爸幫忙。
大爸聽後,驚詫不已,只怕是他一時衝動,因道:“你從學到上手前後總共不過半年,什麼經驗都沒有,就要自己幹?你能拿得下來嗎?”
小爸道:“沒人規定非得有經驗才可以開發廊,經驗不都是從實戰中積累下的嗎?”
大爸道:“那你會剪頭嗎?”
小爸底氣不足,因他只會剪女頭,不會男頭,但又不肯服輸,就撒潑回他:“你怎麼給我媽一樣羅嗦,我跟她說她也這麼氣我!”
大爸道:“我不是要氣你,這事有點懸,你好好考慮,不要一時衝動!”
小爸見他鬆口,忙不歡喜。當下,只見四周無人,遂就淫笑著粘上大爸,只道:“人家就是不願給人打工,看人臉色。你就是那西邊的活菩薩,專門解救我這個可愛沒人疼的小男生!”
大爸聽得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推開他,因道:“多大的人了?人安哥拉都沒像你這麼驕矜!”說著,笑了出聲。
第三十七節
大爸給小爸找來的這位“拖兒”可有點來頭。
這女人年過四十,看似卻是二十七、八,面板白皙,身段風流,女人味十足。人稱水性楊花的“楊華”。原來這楊華不僅是個孀居多年的寡婦,還是一名地道的理髮師。大爸初來瀋陽就是理髮認識她的,後來一生二熟就好上了,絕對是她勾引在先。大爸以為這楊華單單對他情有獨鍾,誰想,兩天沒去又跟別的爺們兒好上了,後又聽了些關於這女人的臭聞,不管是真是假,那大爸對她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後來乾脆斷了聯絡。這次,大爸再次找上她,那是相信這女人確實有能力擺平這件事。那楊華爽快答應了,因說不為別的,就憑過去的交情也要買下這個賬。
經過三番五次商榷洽談,加上小爸內部員工的慫恿,那老闆娘終於答應了。但喊價卻高出一倍,分文不少。這一下把所有人都難倒了。仨人一處商量,到底沒什麼好注意。那楊華就說,她願出一半,和小爸一起兌下這個髮廊。她又說自己也會理髮,擅長的就是剪男頭,正好互補。想那小爸將來當了老闆照樣請個大工,這會有了她正是幫上大忙了。於是,這個髮廊就這樣被盤下了。
自始至終,大爸都是保留意見,緘默其口。其實,大爸早預料到了那楊華如此“俠義”,必有企圖。只是,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摸不透那楊華到底怎樣何如。
髮廊兌過來後,這一老一少配合得相當默契,彼此謙讓,相敬如賓。雖然顧客們見換了新人,難免會失去部分客戶,但時間一長,新顧客又成了老顧客,生意好起來。但這兩個老闆的矛盾也日益劇增了。店裡的大事小事,兩人都有話說,也都有自己的理兒,誰也不讓,經常爭得面紅耳赤。這兩人也總算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和悲哀。
那楊華後來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居然要把以前她贊助的那部分錢還給她,聲稱寧願退出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老闆,還保證自己繼續在這裡做工,沒有了這半個老闆的頭銜,以後肯定不再有嘴皮子吵了。
小爸傻了,他一下哪能拿出那麼多錢來?他從小沒有攢錢的習慣,花錢如流水,上回的那部分錢是他好說歹說,媽媽終於心軟給湊的,這回又該怎麼辦?找他爸爸是不行的,他壓根兒就不贊成他開這個髮廊,如果去了說不定又要挨訓,還得把媽媽扯進去數落個遍。本想拖一天得一天的,但那楊華天天磨人,嘮嘮叨叨,一定要讓他退錢,後來,乾脆來客人都不理不睬,反正不退錢不罷休。小爸急得直上火,只有厚著臉再次找到大爸哭訴一通。
第三十八節
那晚回到家,大爸把平時積攢下來的零錢、整錢都搜了出來堆在炕上,又從小到大整理一番,數了數,還是不夠。不由枯坐在那裡發痴發呆。半日,他把我喊了過來。有些難為情地跟我說道:“兒子,爸跟你商量個事!”
我見那坑上堆滿了錢,多數是零錢,心一酸,不由想起大爸為了這錢在外面日曬風吹,受了多少苦、多少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