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兒哪兒禍害。不過住院真他媽的爽啊,屁事兒沒有,就這麼出來還真有那麼點子小留戀。單超給我叫了輛出租說我得陪家裡的上單位面試。我一見,又他媽是輛大屁股桑2000,彆扭我勁兒的。他把一串兒鑰匙往我手裡一塞,�帕扯暈宜擔骸�
“杜晃,你丫的這程子裝王八裝過癮了吧,趕緊打你那殼裡滾出來!真他媽操蛋!”
這丫拋下狠話顛兒了,會他那小情兒去了,鄙視你,弄著個小土鱉當個寶兒,去!
坐在車上,擺弄著那串鑰匙,我知道單超給我的是李小全兒那兒的鑰匙。我打心眼兒裡想劈了這廝,有了這王八羔子,我他媽就非得難得糊塗了。遠離了醫院的來蘇水兒味兒,我的腦子沒那麼容易蒙不嗆的了,那種讓我壓抑了許久的渴望打著滾兒的往上翻騰。眼見就到家了,我念頭兒一閃,朝司機招呼到:“師傅,調頭去個地兒。”我忍不住想去李小全兒家看看。
開門進屋,已是人去樓空,半個月前的傷痛沒有在這棟有點兒陳舊的獨院兒裡留下一點痕跡。我在想,是不是這人心上的傷疤也能這麼漸漸淡去,風過無痕,雁過無聲?屋裡的擺設和從前一樣,少了的是主人進進出出的身影,多了的是因為閒置而堆起來的一層塵土。不久之前,李小全兒還在這裡給我包紮傷口,和我搶床鋪,鬧彆扭拌嘴,歷歷在目的那個清楚噢。我把身子丟進床裡深深陷了進去,把臉貼在床單兒上,那上邊兒還留著李小全兒的氣味兒。我真希望那個人再來跟我搶床,張牙舞爪的杵我逆鱗。
小全兒,你說你明明走了,怎麼到處還都是你?院子裡、屋子裡、還有……我心裡。你說你走吧,還走的真有原則,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你弄得跟我這麼界限分明丟給我一個銷了戶的帳號,我放的了手,可又怎麼放的了心?我說,你現在住哪兒呢?你怎麼又換工作了?單超到正賀和胖叔那兒找你也找不到。你是不是又在搬磚扛水的?你就不能找個有點兒前途的工作,讓你那小肩膀消停消停?你小子是不是一日三餐還對付泡麵那?你知道那玩意兒裡頭都是防腐劑,吃多了就變木乃伊了不?睹物思人,沒錯,在這個方寸之地,我的眼裡心裡、看的想的都是李小全兒,醫院裡那個放浪形骸的杜晃再也瞞不住自己的心了。小全兒。我惦記你,我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如果說以前你是在還欠我的人情,那這次換你來當我的債主成不成?一百二十萬我買下了你的安樂窩兒,可你丟下錢財拍拍屁股甩手走人那叫一利落。你這算是畏罪潛逃了吧你?這一百二十萬我買下了你的房子,你該拿走卻沒拿走。你不要錢是不是?成啊!我給你補兌上,我就拿我一大活人賠給你。所以,你就好好兒的把我承諾給你一生幸福的這張支票掖小褲兜兒裡吧。
這些日子,北京城裡出沒著這麼一茬兒。這廝一到下班兒這個點兒就蹬著個山地從東城竄兒到西城,從海淀竄兒到朝陽。他有個習慣,“跑長途”之前先到“泰來”買瓶兒純淨水。
賣水的問他,小夥子這麼愛喝“泰來”水啊,喝出花兒來了?
那小夥子小白牙兒一呲,我們公司用的就是泰來的水,公司裡有個總兒得上“無心”病了,病的那叫一厲害,誰誰都上不了他的心兒,後來愣讓這一桶“泰來”水給治好了。大爺您說,這心臟病都能治,是不是也得抗個癌唔的?
賣水的老頭兒聽了當下開了一瓶兒,咕咚咕咚周光了。
旁邊兒修車子的插話兒了,我說年輕人,你這一個來月把輛新車子往狠裡騎騎成這德性,一天得跑多少里程數兒呀?
小夥子特嚴肅的說,大哥您真問著了,看我這一身行頭兒了沒有,正經的國家腳踏車兒隊的!我們現在正特訓著呢,零八年還得奧運去那!
這樣兒啊,嗯……像!像!那常來打氣兒哈,不收您錢。
成!
上車子沒多久,一輛寶萊突的橫到了正要拐彎兒的山地前,寶萊上下來個人,一臉幸災樂禍的吊樣兒靠著車門子呲米。
“我說杜晃,這痴情種做的真他媽專業!”
“單超,你少往這兒逗悶子了,該幹嗎幹嗎去!又開車出來給你家的買炸臭豆乾兒來了?服務挺到位嘛。”我挖苦他。
“你……操!找找沒有?”單超點了顆煙兒抽上了。
“再兜兩圈兒就差不多了。”
“杜晃,真不用撒出人去找?耳朵他們可都卯著勁兒呢。”
“不用,我的人我自己找。起開!甭影響我備戰奧運!”
“啊?”單超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