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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程婉柔軟了音調,“今天年三十……你一個人過?胖老闆呢?”

印風點點頭,“他回老家。沒事兒,晚上我會煮麵吃的,再加個荷包蛋。”

程婉:“……”誰能告訴她,年三十和煮麵有什麼必然聯絡?

可是印風畢竟不算熟人,不能帶回家去……程婉小小的少女之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你一個人……晚上吃好點,買些肉,還有魚,要有魚有肉……”

印風抬頭,邪魅一笑,“最好還有美女伴酒。”

程婉紅了臉,習慣性地嬌嗔道,“討厭。”

印風渾身一得瑟,立即閉嘴。

這天晚上,回升的氣溫驟降,窗外飄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印風上了個廁所,出門就看見臥室窗戶上凝起的幾片雪花。晚上真的煮了一碗麵,蓋著個黃橙橙的荷包蛋,透著油香,誘惑而膩人。印風拉開臥室的落地窗簾,端著碗對著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吸溜溜吃麵,身後的電腦桌上,佛朗索瓦被遊戲裡渾身黝黑的軟泥怪打得血條耗盡,以極其猥瑣的姿勢趴在地上不動彈。

周清已經把等級練得很高了,可是站著不動,卻依然被低等級的軟泥怪活活打死。

這一晚,獨自看著雪花的不止印風一人。

任非雲在車裡點了根菸,看向不遠處二樓亮著的暈黃燈光,終究沒勇氣下車走過去。

喬葉在市郊區的和麗病院,難得地安靜,蜷著身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窗外大自然的舞蹈。

任念風揪著黑山的耳朵嚷嚷要吃北街的栗子糕,黑山看看窗外的雪花,沉默地邁步離開。

鍾明在自家的穿衣鏡前轉悠,滿床的西裝領帶凌亂不堪,烏七八糟。

好吧,一個星期。

他折磨了自己一個星期。不知道印風這一個星期過得怎麼樣。他可是殫精竭慮,幾乎是大病一場,形容枯槁。桌上放著的一小疊檔案,是他這兩天過手最多的,卻不是有關公司的公文事宜。

那是他在小秦下班後,搜遍百度谷歌,列印出來的有關同性戀的資料。

同性戀,即是指一個人在性‘愛、心理、情感上的興趣主要物件均為同性別的人,無論這樣的興趣是否從外顯行為中表露出來。那些與同性產生愛情、性‘欲或戀慕的人被稱為同性戀者。同性戀經歷了由“犯罪”到“寬容”的發展歷程,具有一定的歷史的進步意義。

鍾明的感情歷史是空白,所以關於那句“主要物件”,他很茫然。那一晚他睡在印風身旁,身體的反應是真真切切的。這是他唯一一次對人產生身體上的欲‘望,他知道,有時候身體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心理表達。

既然確定了,就要去面對。

鍾明一向是個勇敢的人。

表白是第一個問題,父母是第二個問題,至於同事……好吧,他又想到了人事部那幫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前所未有地覺得她們可愛。

表白是一項艱鉅的工程。鍾明對著滿床的中高檔西裝,苦惱地認為。

36、表白 。。。

印風晚上睡得並不好。夢裡百轉千回,似乎又是那一年倔強固執的樣子。

年少輕狂的時候,穿著白襯衫和阿俊翻過學校的牆,路邊是新建的IC卡電話廳。

少年調皮搗蛋地跟同伴說:聽說打110不要錢。

阿俊皺眉:這樣不大好吧?

他拍拍胸脯,豪情萬丈:怕什麼,一切有我呢!

他們撥了110,對著電話鬼吼鬼叫,然後在佈滿林蔭的道上飛奔,笑的歡快。

張揚的笑臉轉瞬即逝,再回頭,是印擎天氣急敗壞的臉,他怒吼著“不教而誅!我沒有你這種兒子!”菸灰缸脫手而出,朝印風額頭砸來。只是這一次,他沒再躲開。

沒有被大理石砸到的疼痛。印風在被窩裡睜開眼,枕巾濡溼。

其實他讀過許多書,少年時,甚至也曾幻想過將來有妻蕙質蘭心,一起過完下半輩子。只是……沒有隻是了。

印風扯著嘴角,在二十七歲大年初一的這一天,窩在溫暖的被巢裡無聲地笑著流淚。席慕容說過,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一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此刻他很感激,感激在大年三十的夜裡,在一個人溫暖的被窩裡,能夠夢見這些往事。他真的,真的喜歡那個夢。正如那首詩所說,在夢裡,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釋,心裡甚至還能感覺到,所有被浪費的時光竟然都能重回時的狂喜與感激。人生大同小異,即使曾經再張揚如印風,此刻依舊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