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他嚇得臉都白了。”
陳可銘趕緊一抹臉說“沒有沒有”,心裡叫苦不迭,雲飛這樣說不就是暗示歐瑛是個河東獅嗎?看來今天晚上他免不了要當一回替罪羔羊了。
歐瑛果然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兩聲,急急拽著丈夫上車而去。
轎車開遠之後,四周都安靜了下來,歐陽想先開口說點話,雲飛卻陡然轉身走開,歐陽一急就把他的名字脫口而出:“雲飛!”
雲飛腳步停了下來,高挑的背影在街燈下孤傲地豎起禁區,拒絕他人的靠近。
歐陽硬著頭皮走到雲飛身邊,褲兜裡的兩隻手緊張得都捏出了汗,他笑著說:“時候還早,我們再走走怎麼樣?”
雲飛側過臉,不冷不淡地說:“十點半對我而言已經相當晚了,而且我明天有課。”
歐陽強迫自己再笑,對雲飛就是要實行不氣餒不放棄原則才行,他說:“就這裡隨便走走,不會很晚的。”
雲飛看著歐陽,眼中的情緒波動很快隱去,他沒有拒絕歐陽的堅持,點頭說:“走吧。”
歐陽喜出望外地跟著他步調走,漸漸有了勇氣與他閒聊,問道:“你明天幾點的課?”
雲飛說:“一般都是早上九點。”
歐陽問:“教鋼琴累不累?”
雲飛說:“視人而定,有天賦的學生教起來就容易,沒天賦的就要多花點耐心。”
歐陽笑笑,說:“這不正好就是說的你和我嗎?你就是有天賦的,學什麼都快,我就是沒天賦又不肯努力,專門讓老師操心的搗蛋鬼。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就夢到我用沖廁所的水整老師的事,哈哈。”
雲飛形狀優美的唇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他還記得歐陽為此而拉了肚子,也記得這是他開始嘗試去接納歐陽這個朋友。
無論中間發生過什麼,開頭和結尾總是最難忘的,雲飛同時也想到了歐陽六年前的不告而別,微有笑意的唇瞬間拉成了冷冷冰冰的直線。
歐陽剛覺得氣氛輕鬆下來,臉上的肌肉也不那麼僵硬的時候,雲飛卻宣告了happy
hour的結束:“你自己走吧,我回去了。”他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歐陽,散發冷漠氣息的背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中的小區。
9
歐陽在高三的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是:“我一定會跟雲飛考在同一所大學!”
雲飛不以為然地取笑他:“你確定嗎?我可是非清華北大不填的。”
這時候歐陽通常會哇哇大叫:“雲飛,你別耍我了!清華跟北大?我投胎再去考還快一點!”
填志願的時候,雲飛沒有猶豫地放棄了更高更遠的夢想,在第一志願的第一欄上填下了S大,他不知道,同樣面對著志願表,歐陽卻痛苦不已,最後選擇違揹他們之間的約定。
歐陽離開的那天早上,雲飛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到歐家來找他,歐母開門的時候吃了一驚,說小飛你怎麼沒去送送小陽。
雲飛大惑不解地問:“歐陽去哪兒?”
歐母眼眶泛紅,說:“那孩子說要去學校報到。”
雲飛心裡對歐陽的沒有交代有些生氣,說:“需要這麼早嗎?S大離這裡又不遠。”而且難得他今天有興致找他一塊兒去爬山。
歐母奇怪地看著雲飛,說:“小陽考上的不是S大啊,是H大,要搭8個小時火車才能到,他說早點走才不會趕上大流量。”
雲飛一下子愣住了,歐陽考的不是S大?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說過?為什麼他在自己面前連一點兒徵兆都沒有?
“阿姨,歐陽當初填志願的時候填的是H大嗎?”
“是啊,我還怪他怎麼考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他說是遠點兒的學校分數低。”
雲飛六神無主地離開歐家,胸口彷彿被挖空了一樣難受。被欺騙不是最難受,最難受的是,欺騙他的人竟然是歐陽!
歐陽親手粉碎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離別曲》的最後一個音符敲下,四周響起的掌聲拉回了雲飛飄離現實的思緒,眼前不是鳴嘯離去的火車,而是一張張帶著崇拜目光的孩子的臉。
雲飛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那天早上他離開歐家之後去過火車站,可惜他並沒有趕上歐陽乘坐的那列火車,歐陽就這樣走了,沒有留給他一句話一個字地走了。
雲飛伸手示意掌聲停下,對臺下的學生們說:“我剛剛彈的這首是蕭邦的曲子,大家以前有聽過嗎?”
琴行的鋼琴班一般分為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