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說明“概念所由以能先天的與物件相關之方法”,我名之為概念之先天的演繹;以之與經驗的演繹相區別,此經驗的演繹乃展示“由經驗及由經驗上之反省以取得概念之方法”,故與概念之合法性無關,而僅與概念事實上之發生形相相關。
吾人已有兩種“不同種類,但在全然先天的與物件相關之一點,則相一致”之概念,此即“為感性方式”之空間與時間概念,及“為悟性概念”之範疇。就此等型別之概念,而求其經驗的演繹,皆屬勞而無益。蓋此類概念之特點,即在其與物件相關,無須自經驗中假借“任何能用以表現此等物件之事物”。故若此類概念之演繹必不可缺,則必為先驗的。
但吾人對於此類概念,與對於一切知識相同,雖不能在經驗中發見其可能性之原理,但至少亦能在經驗中發見其產生之緣起原因。感官印象提供最先之刺激,全部知識能力向之活動,於是經驗成立。故經驗包含有兩種不同之要素,即自感官所得之知識質料,及自純粹直觀純粹思維(此二者遇有感官印象之機緣始活動而產生概念)之內的源流所得以整理此質料之方式。研求吾人所有知識能力自特殊的知覺進展至普遍的概念之最初活動,當然獲益甚大。開始此新研究者,實為名望卓著之洛克(Locke)。但純粹先天的概念之演繹,則絕不能以此種方法得之;誠以演繹不應在任何此種方向中求之也。蓋就此類概念以後全然離經驗而獨立之運用言之,則自必能出示其與自經驗來者完全不同之出生證。且因此種所嘗試之生理學的由來論,乃關於事實問題,不能嚴格稱之為演繹;故我將名之為“獲有純粹知識”之說明。關於此種知識所能有之唯一演繹,明為先驗的而非經驗的。蓋關於先天的純粹知識,經驗的演繹實為勞而無益之事,僅為不能理解此類知識之特質之人所從事耳。
但即容認純粹先天的知識所可能之唯一演繹為先天的演繹,亦不能立即明瞭此種演繹為絕對的必須。吾人前已由先驗的演繹,推溯空間與時間之根源,而說明其先天的客觀效力,且規定之矣。顧幾何學安然在純然先天的知識中進行,關於其所有之基本空間概念之純粹的合法的由來,固無須乎乞求哲學之保證。但幾何學中所用之概念,僅在其與外的感性世界相關(以空間為其純粹方式之“直觀之感性世界”),而在此感性世界中,一切幾何學的知識,以其根據於先天的直觀,故具有直接的證明。其物件(在與其方式相關之限度內)即由物件之知識先天的在直觀中授與吾人。顧在純粹悟性概念則大不然;蓋在此種純粹悟性概念,始發生無可趨避之先驗的演繹之要求,此不僅關於此等概念之自身如是,即關於空間概念亦有此演繹之要求。蓋純粹悟性概念,並不以直觀及感性之賓詞敘述物件,乃以先天的思維之賓詞敘述物件,故其與物件之關係,乃普遍的,即離一切感性之條件者。且純粹悟性概念既不基於經驗,又不能先於一切經驗,在先天的直觀中展示“可為其綜合根據之任何物件”。以此等理由,純粹悟性概念不僅關於其自身使用之客觀效力及眼界有以啟人之疑,且因其行使空間概念超越感性的直觀條件以上,以致使空間概念亦復晦昧難明;此吾人前之所以以空間之先驗的演繹為必須者也。故讀者在進入純粹理性領域之前,必須堅信此類先驗的演繹之絕對必須。否則盲目進行,經種種歧途以後,仍必還至前所出發之無知地點。但同時讀者若不悲嘆事物性質之隱晦難明,且對障礙之難移除,亦不易於失望,則吾人對於此種事業中所有不可避免之困難必須預有透闢之先見。蓋吾人只有二途,或全然放棄“在超越一切經驗限界,人所尊為最高領域中構成純粹理性判斷之一切主張”,或完成此種批判的研究。
吾人固已無甚困難,能說明“空間與時間之概念,雖為先天的知識,而必須與物件相關,以及此等概念離一切經驗,使物件之綜合的知識可能”之所以然之故矣。蓋物件僅由此種感性之純粹方式始能顯現於吾人,而為經驗的直觀之物件,故空間時間乃——先天的包含“所視為現象之物件”所以可能之條件及在“所視為現象之物件”中發生具有客觀的效力之綜合——之純粹直觀。
顧悟性之範疇則不然,並不表現物件所由以在直觀中授與之條件。故物件無須在其必與悟性機能相關之必然性下,即能顯現於吾人;因而悟性無須包含物件之先天的條件。於是此處乃有感性領域中所不遇及之困難,即“思維之主觀的條件如何能具有客觀的效力”,易言之,如何能提供“使一切物件知識所以可能”之條件。
蓋現象確能無須悟性機能在直觀中授與吾人。今姑以原因概念為例,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