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認的,你無須勸我,一切等我的律師來吧。”
“律師?”董舒天帶著幾分詫異,這個詞他是第二次聽到了,第一次聽到並沒有太注意,可這第二次他留心了。在1991年的內地,律師這個詞語一般只出現在電影電視裡,屬於那種和正常人不在同一個位面的職業。
“你的律師什麼時候會到?”董舒天問道。
安然看看牆上的石英鐘:“半個小時之內。”
“那我等等看,要是你真不是故意的,我也幫你一起說說,罰點款就算了。”
現在輪到安然無法理解了,自己和董舒天只是一面之緣,交情是肯定沒有的,要說有點關係那也就是因為董青,可現在董青都……
安然沒有問為什麼,他想要留下來就留下來吧,這個時候面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趕緊把這事擺平,早點回到自己溫暖的家。男孩想家了,無以倫比的想,想自己那張簡陋的床,想院子裡的桂花樹,想院角的葡萄架,想爸爸媽媽。
安然想著家裡的溫馨和安心,再不願意多開口,董舒天也不再說話,只是安靜的坐著,或許是等待他要找的人回來,或許真的在等安然的律師趕到。他們不說話,房間裡跟著董舒天來的那兩個士兵更加的不會說話,屋裡又安靜下來,和剛才只有三個人的時候一模一樣,唯有牆壁上石英鐘滴滴答答的秒針在轉響。
這一次的安靜沒有維持一會就被打破了,最先打破這奇怪氣氛的還是那位坐在門口似乎執行看守之責的稽查員。
“楊關長,鄭隊長,你們來啦。”
聽到這句話,屋裡的人大部分都立刻站起了身,只有那個滿心懊惱的男孩是個例外,照舊面無表情的坐著,觀察著辦公桌的紋路。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來,前面那位個子不高身材極瘦,一件短袖白襯衫襯托著瘦骨嶙峋的身體。走在後面的正是不久前離開的那位黑胖子。
董舒天迎了上去,先敬了個禮然後說道:“楊關長您好,我是14738部隊的董舒天,奉團長的命令特意前來。”
楊關長滿臉的笑容:“你就是小董啊,很不錯的小夥子,你們團長怎麼沒來?”
“團長本來是要過來的,可是忽然接到電話要去師部開會,所以就派我來了。”
“一樣的,一樣的,你來也一樣。”楊關長說不出的親切,似乎性格極為和善。
“那咱們現在……”董舒天看看兩邊,欲言又止。
“嗯,”楊關長會意,可不知怎麼眼睛忽然瞄到了屋裡那位唯一沒有站起來迎接他的人:“他是誰,怎麼在這裡?”
黑胖子鄭隊長連忙過來解釋:“這個是上午在關口抓到的走私嫌疑犯,他帶了不少東西,但沒有再關前申報,所以就先帶到這裡來審查。”
“哦”
楊關長拖著長音,忽然問道:“審問結果怎麼樣?”
鄭隊長有點尷尬,邊上的報紙男出聲幫領導解圍:“關長,這人不肯接受審問,說是必須要等他的律師趕到才能回答我們的問題。這不,等了四五十分鐘了,估計馬上就要到了。”
“等律師?亂彈琴,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楊關長勃然大怒:“數額大不大,有多少?”
報紙男看了看自家隊長的臉色,慌亂的答道:“挺大的,估計在四百萬以上。”
“那還等什麼,直接送公安局!”
“可是……”報紙男猶豫著說道:“他的律師馬上就要到了,要不再等幾分鐘?”鄭隊長也在一邊點頭附和,等安然的律師過來本來就是他的決定。
不料楊關長卻是堅持,出聲訓斥道:“像這種走私大案,不立即送交公安局還在這等他的律師?走私分子就是你們所縱容出來的,關口每天多少事情,你們都這樣處理的?就算律師要到了又怎麼樣,現在就送去,律師來了叫他直接去公安局。”
關長的話讓幾個緝私中隊的下屬都很吃驚,海關裡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少數,一般像這樣的嫌疑人都是先在海關內部喝喝茶,要是沒有人來保的小案子才會送交警察。這也是海關的一種潛在規則了,也是海關內部的重要收入來源之一,楊關長怎麼會不心知肚明。
鄭隊長不愧是隊長,對領導的意思揣摩得最為迅速,開始他還以為領導是外人在這做做樣子,可現在看來一定是特意過來說這些話的。難怪剛才楊關長特意叫人喊自己一起來辦公室,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就是不知道這個男孩是哪條線上的,又怎麼得罪了自家老大。
“你們還不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