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小孫推著安炳賢抵達紀情宅院門口。
“大哥,你……”
安炳良正欲開口,卻被閃身出現的戰野打斷——
“夫人有請。”
鄧雪讓開路,低眉斂目,靜立一旁。
安雋臣也聞訊而來,只比安炳賢早了一步。
以安雋煌為首,一行四人,老少兩代兄弟踏入院內。
溟釗被戰野攔下,只能留在院外。
擰眉開口,“裡面……”
戰野搖頭,一臉諱莫如深。
隨著房門從外向裡被推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除了安雋煌,所有人都面色劇變。
入目,四張椅子,綁著四個女人,從左到右——
紀情、平嫂、齊蘭、鄭萍。
一排黑衣暗衛如銅牆鐵壁聳立在側,一個人拿著針筒,一個人執起皮鞭,一個抓著鈍刀,還有一個人手裡什麼都沒有,只是腳邊放著一盆清水,裡面,加了鹽。
紀情穿著睡衣,原本保養得宜的臉腫成了豬頭。
齊蘭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只是臉色白裡泛青,雙眼無神。
鄭萍捱了兩鞭,血痕從眉骨蜿蜒到耳廓,另一條則是打在手背上,鼻涕眼淚雜在一起敷在臉上。
只有平嫂最慘,像在血池裡浸泡過,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爛,臉上全是針孔,冒著潺潺血滴。
血水在地上蜿蜒,彙整合一灘,夾雜著平嫂的痛呼,紀情的哭罵,外加鄭萍的哀嚎,活生生讓裝修華美的臥室成為殘酷血腥的修羅場。
四個女人,是這場修羅審判的待罪者!
目之所及,卻難尋仲裁者的身影。
雪風入窗,翻飛的簾布獵獵作響,頓時吸引了眾人視線。
窗邊,纖細清麗的身影斜斜倚靠,白色高領毛衣將她膚色襯得雪白,映照著窗外皚皚積雪,竟有種此人眼球的殺傷力。
純得纖塵不染,白得清雅絕倫。
唇邊帶笑,眉眼含嗔,她就站在那裡,彷彿一地血色與滿室狼藉都與她無關。
上帝的精靈,高貴的天使,她象徵著光明。
在她面前,連白雪都遜色三分。
四個男人同時屏住了呼吸,生怕這樣的人兒一眨眼,就飄然遠去,脫離塵世。
“妮娜……”安炳良低喃出聲。
離他最近的鄭萍瞬間止住了哀嚎,眼底死氣瀰漫。
心中霎時一片荒蕪……
妮娜,即便你死了,這兩個男人還是念念不忘,此去經年,你留給他們的除了傷痛,還有隨歲月積澱的愛戀。
鄭萍很早就知道自己做錯了。
因為,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安炳賢眼眶通紅,兩行清淚滑落。
二十年了,數不清多少個日日夜夜,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這張容顏。
他的妮娜……
那個會靠在自己肩上,朗誦法國情詩的女子;那個在他懷裡,一醉不醒的嬌客;那個他用了前半輩子去愛慕,後半輩子去想念的女子!
“你叫炳賢?好奇怪的發音……”
那年,巴黎,她如天使降落在他面前,用優雅的法語念出自己的名字。
或許,從那一刻起,他就註定逃不掉這個女人為他編織的愛情陷阱。
即便,她不愛他……
安雋煌呼吸一滯,沒有注意到父親和叔叔的失態,因為此時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面前倚窗而立的女子。
從那雙冷清的眼裡,他看到了極力隱藏的憤怒。
她,生氣了……
這一地血色,都是她的怨,她的怒,她的不甘,以及……無助。
108逼問真相,當年往事
當所有真相浮出水面,夜辜星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
但事實,並非如此。
早在重生那一刻起,葉紫與夜辜星,靈魂和**,已然密不可分。
彷彿冥冥之中存在著一雙無形的推手,葉紫的存在,就是為了成全一個完整的夜辜星,可以傲然於世,敢愛敢恨。
妮娜的死,鄭萍的狠心,紀情的惡毒,還有平嫂的陰鷙,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她緊繃的神經。
原來,她不是被父母的拋棄的孩子。
妮娜·艾維斯,她這輩子沒有嫁過人,卻還是選擇生下孩子,或許,她是愛自己的。
只為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