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在安炳良耳中,說不出的��恕�
隱約還有一絲怒氣。
他再怎麼不喜鄭萍,可到底是他的妻子,現在卻被人囚禁,甚至可能遭遇不測。
鄧雪擋在門口,面色慘白,眼裡卻爆發出一陣攝人的倔強。
左手展平,把在門口,右手放在褲兜之中,裡面是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
安炳良絲毫不懷疑,如果他要硬闖,這姑娘只怕會拼命。
他不敢貿然動手,鄧雪是夜辜星看重的人,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想撕破臉,只因那雙眼睛……
“家主,這件事你怎麼說?”
安炳良、鄧雪、溟釗齊齊朝安雋煌望去。
“等。”面色沉然,一字千金。
這時,一名下人跌跌撞撞從裡面出來,身上臉上全是血,如同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那種近乎崩潰卻又不敢崩潰的神情,讓所有人震驚!
到底看見了什麼,使她連身體最本能的反應也忽視了?
“誰在裡面?”安炳良一把將人扯到面前,“發生了什麼事?”
年輕的女人只會搖頭,目光早已呆滯,嘴裡卻唸唸有詞——
“找老家主……找安炳賢……找老家主……找安炳賢……”
來來去去,不斷重複這兩句。
“對!”女人一個激靈,雙眸猛凸,“找老家主!找安炳賢!”
竟然憑著一股犟勁兒掙脫了安炳良的鉗制,瘋牛般衝向前方,正是安炳賢宅院所在方向。
安雋煌面色微沉。
安炳良則是滿眼疑惑。
“辜星她……要做什麼?!”
安雋煌取出香菸,點燃,卻被安炳良一把奪走,扔在腳下,踩滅。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你媽和二嬸都在裡面,難道你忍心冷眼旁觀,見死不救?!”
安炳良痛心疾首,他一直以為,這個侄子只是性格冷淡了些,脾氣古怪了點,沒想到竟冷血至此!
“一個是你的親生母親,一個是你的嫡親二嬸……”
安雋煌沒動,保持著吸菸的姿勢,卻在抬眼間,暗芒乍現,冷色積聚——
“不會死。”話音一頓,“除非,該死……”
全身染血的女人如一道紅色異光,掠過僻靜的假山花園,終於在一處簡陋的宅院停下。
剛好撞上,提著食盒送飯來的麻姐!
“啊——小孫,你、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全身都是血……”
見到熟人,還是一向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麻姐,女人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卻仍然掙扎著爬起來。
一隻手死死抓住麻姐的胳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麻姐,我求求你,幫幫我!我求你——”
太可怕了……那一地的血,還有平嫂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待人和善的二夫人被推倒在地,血水流了一臉……
還有雙頰充血,面目全非的老夫人……
最令她恐懼的,是溫婉美麗的夫人,眼睜睜看著血水流了一地,她卻在笑!
“你慢慢說,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腥羶的鐵鏽味讓麻姐幾欲作嘔,比平時殺雞殺鴨還噁心百倍。
“我要見老家主……求求你!讓我見一面老家主,我有話帶給他!”
女人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我求求你……求求你……見不到老家主,我會死的!她會殺了我——”
麻姐面色一變,“好,你起來,跟我一起進去。”
“小麻,你來了。”安炳賢半臥在涼椅上,雙眼緊閉,下半身蓋著厚重的毛毯。
鼻翼輕動,“血腥味?”
麻姐低頭,手上血痕斑駁,應該是剛才扶小孫的時候……
“出事了?”驟然睜眼,矍鑠精光一掠而過。
“有個丫頭要見您,說……”
“說什麼?!”
麻姐一咬牙,“說見不到您,就會死!有人要殺她……”
安炳賢狠狠一怔,眼裡閃過驚疑、詫異,最終轉化為無奈、釋然。
“扶我起來。”
“您的身體……”
“不必多說。”
麻姐只好推來輪椅,扶安炳賢坐上去。
中風之後,他的腿已經不行了……
“你過來。”只見他從腰間解下一物,“拿著它,替我去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