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可恥,當年他對哥哥百般為難,其中不乏落井下石,那會兒沒講究什麼人情冷暖,現在跑過來要以情動人,卻是痴心妄想。”
荀晟睿緊緊握著妻子的手,他對當年林致遠父母經歷的波折略有了解,所以這個時候,他總希望黛玉能擺平心態,姚家的感情如何能和致遠護她數年來的深沉?
好在……妻子並沒有叫自己失望。
第523章 生擒活捉
六月二十這日,恰逢東南這一帶的大節日“起乩”,家家戶戶的成年男子需淨身沐浴,齊聚到乩童廟請當地最有法力的乩童為自己祈福。
茜香國因緊臨著福州,所以數百年來潛移默化中也和鄰國過起了一樣的節日,甚至聲勢更為浩大些。這一天,男子不得殺生,否則就會被往昔自己斬殺的冤魂纏身,茜香國女王向來重視此事,所以打幾日前便頒佈下命令,軍中可休假三日,待起乩日過後再行操練。
茜香國海岸不遠處駛來密密麻麻的船隊,大船小船不計其數,山崖上站崗放哨的茜香水手大驚,忙撞響山頂巨大的洪鐘,原本還沉浸在節日莊嚴氛圍中的男子們,被突如其來的戰事打的措手不及。
這茜香就是一彈丸之地,小的不能再小,若不然也不會百年來都俯首稱臣,也就是那位大皇子掌事之後,才忽然強硬起來。水軍將士們趕緊奔到大營,眼瞧著天朝的敵船已然逼到近前,可他們連鎧甲還沒換好,趁手的兵器也沒一件。
營帳中喧譁聲陣陣,也有罵天朝不講禮的,哪有這種日子還要交鋒,也有暗暗詛咒大皇子以卵擊石的,明知不是人家的對手,偏偏要去撩撥。
說話間,這群尚未穿戴整齊的人就被各營的將領們趕到了灘塗上,可任憑他們的主官怎樣驅趕,就是沒有一人主動搶上前去迎敵。茜香國的幾個海軍將領急的滿頭大汗,任憑喊破了嗓子,水軍們仍舊動也不動。
人人心中都瞭然,兒郎們是擔心殺戮之後難逃惡靈的糾纏。
水軍提督衝著屬下大聲嘶吼著:“王子殿下呢,他不是最有辦法,趕緊將人請來。”
“回提督,宮中來人說,說大王子失蹤了。”
水軍提督一腳踹在屬下的心窩上:“什麼失蹤,分明就是膽小鬼,他惹的禍事叫我們來背黑鍋,來人,我要進宮面見女王陛下。”
幾個幕僚忙連抱帶扯的將水軍提督給按在了位子上:“大人不可魯莽,你這一走,我們就徹底失去了主心骨,只能任由天朝宰割。”
水軍提督耳邊聽著漸漸逼近的殺戮聲,心下冰涼,水軍提督慢慢摘下了頭上的銀盔,眾人不解的看著他。
“傻子,這是天朝算計好的日子,他們明知道今天是什麼節,卻仍凶神惡煞的殺過來,除了投降,難道還要叫我數萬將士白白被奪去了性命。”
“可是大人,不戰而降和臨陣脫逃……都是死罪中的死罪啊,大人不顧及別人,也要想想家中的妻兒,大王子為人……事後一定不會放過大人。”
水軍提督冷笑不止:“事後?只怕再難有事後,也罷,我且到陣前拖住天朝人馬,你們即刻進宮面見我主,是戰是降,全由她說了算。”
水軍提督心中還存了一絲的僥倖,若是茜香今天為起乩日,那天朝的水兵們定然也要信守規矩,不能亂來,一旦動了殺戮,就會被神祗報復。
只是,當水軍提督沒有算計到的是,林致遠和水溶今日派來的這兩萬先鋒,俱是遠地調來的兵將,這些人別說過什麼起乩日,就是連聽都沒聽說過,臨來之前還被林致遠這個口才高手狠狠的鼓吹了一番。
黃金白銀,高官厚祿,天朝水軍們現在眼睛是紅的,手是熱的,刀劍是冰涼的……只差用敵國的鮮血染紅祭旗。
南安郡王此番為先鋒官,他本來還不情願,然而現在卻志氣高漲。對付一群赤手空拳的人還這畏首畏尾的話,還算什麼男人。
南安郡王頭腦一發熱,全然忘記了林致遠臨行時候的囑咐。船陸續靠岸,身著鎧甲手執刀槍的將士們嘶喊著殺戮的口號衝向茜香人群。兩萬人來勢洶洶,有如洪水猛獸一般直殺進對方陣仗中,也不知誰人高喊了一聲,茜香國的人開始轉身往後逃竄,兵敗如山倒,到處可見丟盔卸甲的殘兵,偶然有抵抗者,也迅速被天朝的人圍攏在一處,毫不留情的斬殺。
灘塗瞬間染成了玫紅色,支離破碎的軀體橫七豎八的躺著,這就是戰爭。
林致遠立在船頭,用西洋鏡望著遠處漸漸沒了隊形的兵眾,不由狠狠咒罵道:“南安郡王這個混蛋,得意忘形也不是這個時候。”